第11章 (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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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青儿一步一步,便与樊莹渐行渐离。一路忍着没再回头,及到了院门口,她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从这里,原是什么也见不着的。

秦舫低头抿着笑,眼中眸光闪烁。

堂堂一个太师的女儿,从来是掌心明玉,樊莹未曾主动结识过哪家的小姐。自有玲珑的心窍,也知晓许多场合凑上来的小姐们,比起她们自身,更多是代表家门。

何以那一个人是例外?

因玄阴暗指是秦舫将要改变自己的命格?又或是,因那人言行纵有千般的疏漏,却实实在在眼中心中只她一人,而非是什么太师府出身?

樊莹将秦舫的画令婢女着手处理了,否则太容易损坏。书房里又是她一人,日头昏昏,她点了油灯,在灯下展开樊太师送来的信。是些父亲于女儿的温言,并未谈及其他,而另一边她却听母亲说,樊太师私下与那位晋王走得稍近了。

旁人不通晓内情,看晋王还是皇帝重视的兄弟,但晋王,实则是那位的眼中刺。若当年没有玄阴治好太上皇的病症,太上皇未曾“幡然醒悟”,时下不少人都以为,要登上皇位的应该是当年聪慧机敏的晋王。且不说确有其事,便有其传闻,也足够晋王在皇帝那里讨不到好了。偏偏,这位皇帝对兄弟异常的亲厚,并未显出端倪来,倒看似是这位晋王按耐不住心思浮动。倘若皇帝当真对兄弟心意拳拳,又怎么会把晋王逼到如今,露出“马脚”来。

樊莹闭门不出都瞧出了不对,这两位在明面上撕破脸皮,恐也是不远了。周永章接过皇位的八年里,不过做些小规模的修修补补,自去年起才有大动操戈的意向。只这意向就令朝臣惶惶不安。晋王未必能一击必中,但今后确实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何况,周永章一招一招,也将他赶到了这一步。

樊莹是好奇自己父亲将要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才想起请秦舫作来客,好从晋王妃处探问些眉目来。但……这个念头自她见到秦舫的一刻就全然被抛掷脑后。作画、题字,真做些朋友间的玩乐,待秦舫离开,心有遗憾,更觉平时寂寂。

那时樊莹恍然大悟,自己第一时间念及秦舫,并不因为想从秦舫这一处窥伺朝局,而因为……她心中也时时记得那位自称仰慕的秦小姐。

那一个“友”字,不算违心。

同秦舫的相交坦坦荡荡,不过,半日的时间,她存了一样不解。不解为何,她为扶起秦舫,摔倒了那一下,能悄悄红透了耳根。更不解,秦舫在她身后调侃一句“慢慢来”,一向平静的心湖似有蜻蜓点过,水面微澜。

心稍乱,身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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