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这种观察能力,不仅体现在微表情上,还有常人“不学则不达”的方面,比如……
读懂唇语。
她与他们的座位隔了大半条廊道,而他背对着她,她只能看清韩漪张张合合的嘴。
一团好奇的火,在赵睛的心里燃烧。
昨天晚上这个男人还和林许在一起,这才多久功夫,就和另一个女人在这里偷偷约会,要说没有一点猫腻,怎么可能?
而韩漪的各种表情也说明,他们关系匪浅。
就连冯拉也提到过,这个男人不一般。
赵睛的手搭在桌子边沿,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而韩漪说的话,她也都看得清楚。
“等我拍完下一部戏,就去度假,你说哪好玩呢?”
“……”
“姐姐以前跟我说,你不喜欢旅游,看来是真的。那我也不出去玩了,就待在滦市,你去哪我就去哪。”
“……”
“单大哥,我不耽误你干正事,保证!”
……
赵睛想,这个韩漪好歹也算个小有名气的二线女星啊,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副想靠近又十足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真让人觉得憋屈。
说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意思。
不过……等等。
她叫他……单大哥?
赵睛敲着桌子的手一停,把杯子端起来,难得细细地抿了一口,眼睛清透光亮,像是终于遇上了件好玩的事。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雨小了不少,把杯子放下,起身想要离开,往刚才的方向一看,人已经离开了。
赵睛快步走到门口,他们还没完全离开。韩漪进了一辆保姆车,摇下车窗,恋恋不舍地朝他挥手。
他站在小巷边上,双手插在兜里,先是低头看着地下,而后也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车子慢慢开远,他也不再逗留。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女声,脆生生的,带着笑意:“喂,这位是……林三狗兄弟吧?”
他转过身,一个女人咧着嘴张扬地对着他笑。
“什么事?”他问,眉毛轻轻一拧。
这回赵睛读懂了,他的表情很不耐烦。
一个普通的不耐烦表情而已,赵睛毫不在意。她把放在门口的伞合上,抖了抖水:“还记得我吧?”
他没着急回答,过了一会,他把手往兜里一插:“记得。”
接着,眉眼里闪过极淡的笑意,“三流的猜谜本事,二流的跟踪手段,一流的手残顾客。”
本来赵睛刚抓住他“假身份”的把柄,准备嘲弄一下。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竟被他用言语侮辱了一番。
摔杯咖啡也能被扣上手残的帽子,这人看起来清冷话不多,一出口,还真是嘴贱得可以。
她呵呵地笑了两声:“看来你对我还挺印象深刻的啊?”
“有事说事,如果是纯属搭讪的话,我先走了。”
“有事。“赵睛走到他身边,“你根本就不叫林三狗,你姓单?叫单什么?”
单饶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表情成功地取悦了赵睛,她美滋滋地又问了一遍:“单什么呀?”
“你从哪知道的?”他的声音降了几个温度。
“姓名而已,何必这么吝啬?”
他看了她一眼:“名字是身份,是立身之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口气还不小。”赵睛哼哧一声,“你以为我查不出来啊?”
他轻笑了笑:“就凭你的微表情和读唇语?”
“你怎么知道的?”
“三秒钟之前我还不知道。”他说,“但刚才我知道了,你刚才不屑的表情告诉我,你有一项异于常人的本领,你为此感到得意,所以你认为,你要是想查到我的身份,轻而易举。再联想一下,你知道我姓单,而刚才在咖啡厅,你正好坐在小漪的斜对面,距离并不近,我们说话的声音又不大,除非……你能读懂唇语。”
赵睛听得发怔:“那微表情,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职业病而已,任何人对我表现出探究观察,哪怕是一点点,我也能察觉。而你刚才的表现,很明显地透漏出一点,你对我的表情很感兴趣。”
“棋逢对手啊!”
“错。”他嗓音清淡地说,“和我相比,你很蹩脚。”
赵睛刚想开口骂句脏的,忽然想起她把咖啡撞翻的那一幕,她抬头的时候,正好和他对上了。她当时用微表情观察他,以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了,现在想起来,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刻意隐藏了微表情。
这好比警察破案里的侦查与反侦察,你攻他守,你明他暗。
可是……
这几乎不可能啊,微表情是什么,那一闪而逝的速度,即便大脑发出了隐藏的讯息,常人也无法快速的做出隐藏反应。反应的时间,必然会超过微表情本身的时间,这也太说不通了。
赵睛忽然觉得,这个人真的真的……好不一般。
她摊了摊手:“好吧,你比我厉害,我认了。”
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优越感,面无表情,迈开脚步,慢慢走远了。
单饶走出巷子,车就停在路边,他打开车门,手搭在方向盘上,坐了一会儿。忽然就想起刚才,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和一个不熟的女人说那么多?
他抽出一根烟点燃,慢慢地吞云吐雾,刚抽完一支,手机就响了。
莫子深在那头说:“老大,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出一小时,这则新闻一定碾压最近的各大娱乐头条。”
他轻轻嗯了声:“辛苦了。”
莫子深笑:“老大,这个对我来说,动动脚趾头就能完成,不辛苦不辛苦。”
“你叫上gavin。”单饶报上一家餐厅的地点,“今天我请客。”
莫子深很高兴:“好的,老大,我们现在过去,马上就到。”一说完就喊,“gavin,别玩你那破剪纸了,快下来,老大请吃饭。”
听见蹭蹭蹭的脚步声,单饶把手里的烟头碾熄,朝准路边的一个垃圾箱,准确地投了进去,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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