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要相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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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傅家,精致婉约的庭院里,花木飘香,阳光穿过枝叶,照拂在树下的女子身上,她正饶有兴味的看着一本书,浑然不觉自己成了画中的风景。

不远处,傅云逸席地而坐,一手抱画本,一手执笔,随着笔下女子姣好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俊逸的眉眼便越发温柔,细细描绘,独乐其中。

不多时,画本上的女子绝艳绽开,淡雅如菊,娴静美好,如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人,一笔一划皆是精雕细琢,让人望之失神惊叹。

可他知道,这只是表象。

她可以与世无争、超凡脱俗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能在下一秒,化为狡诈腹黑、诱你入局的小狐狸,她可以面对冷嘲热讽而云淡风轻的笑不变色,却也会眉眼冷漠的口诛笔伐、犀利如刀!

这一切,端看她在不在乎!

若是在乎,哪怕是低贱如一草一木,她也寸步不让,若是不在乎,就算是泼天的权势,她也视如粪土。

这就是她,温家的大小姐,他唯一承认的表妹,表妹啊……

风里飘过一声叹息。

这时,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这份静谧。

傅云逸皱了下眉,略一沉思,便起身合上画本,往客厅里走去,他是来是走,都没有惊扰那个树下的女子,她兀自看的投入,偶尔唇角勾起笑意。

布置典雅的客厅里,电话早已被接起,傅云逸倚在门上,看着正在说话的母亲,无奈的笑着,他母亲还真是对不起她的名字,温柔,温柔,不求柔情似水,好歹也温和柔软些,然而现实却是……

“妈,您打电话来就不能有点正事吗,怎么又说这个?您不嫌烦,我都够了行吗?”温柔的嗓门有些大,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母亲,更是温家谁也不敢得罪的老夫人,她也依然不委屈自己,直白的有些任性。

那边也似已经习惯,不痛不痒的斥了两句,却还是坚持刚刚说的话。

温柔神色不耐,也有些烦躁,压着火气道,“妈,您自己说,这都是第几次了?咱们家暖儿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着?至于去一次次的相亲吗?”

不被领情和理解的难堪,让那边温老夫人的脾气也上来了,“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暖儿好?你这个当姑姑的不着急,我再不操心,难道让暖儿单着一辈子?”

温柔受不了的哀嚎,“妈,暖儿才二十四好么?”

“你二十四的时候都怀着云逸了!”温老夫人没好气的指出。

这一句话噎的温柔顿住,片刻,才放缓口气道,“可是妈,暖儿和我那时候不一样啊,暖儿一直在读书,哪有空去相亲?”

说到读书,温老夫人呼吸都重了,“读书,读书,都读了七年了,学位早就拿到了,是不是打算在学校里待一辈子都不毕业了?”

闻言,温柔翻了个白眼,“暖儿喜欢读书嘛,再说,多读书有什么不好?暖儿可是南城有名的才女,年年考试第一……”

“你给我住嘴!”温老夫人急喘了几口,“暖儿究竟是喜欢读书还是用读书来当借口不回花都,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不用你再一次次的说出来气我。”

温柔撇撇嘴,“好,不说这个,咱们就说相亲,您说您是不是太操心了?就暖儿那条件,还用去相亲找男人?只要暖儿点头,那些男人能挤破咱家门槛……”

温老夫人冷声打断,“那是在南城,在花都,世人只认识温家三千金,有几个知道温家还有个嫡出的大小姐?都把那庶出的当成名正言顺,坏了规矩。”

温柔不以为意,“那就从南城找啊,难道就花都有男人啊?”

温老夫人语气沉下去,“柔儿,别人不懂,可你该知道,依暖儿的身份她需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优秀出众都不足够,最重要的是可以入赘温家,生下的孩子要姓温,你觉得这样的男人好找吗?但凡有些本事能力有几个愿意攀附女子?而那些愿意攀附的又有几个心思干净的?”

闻言,温柔忽然觉得心口像是压上了什么,“妈,一定要这样吗?暖儿那性子你也知道,她真的不喜欢大宅门里那些汲汲营营……”

温老夫人厉声打断,“柔儿,这是喜欢就为不喜欢就不做的事吗?生在那个位置上,这就是她的责任,是不能逃避的!”话语一顿,她口气沧桑而疲惫下来,“柔儿,你以为我不心疼吗?我是温家的当家主母,可我也是她亲祖母啊,若不是心疼暖儿,我会任由她住在你那里不回花都?你以为我没办法带她回来?我只是不舍,想让她在担下那份责任前可以随心所欲的过些想要的日子,甚至她不想学医,我都没有逼她,让她选了自己喜欢的,可她的身份,有些事终究是躲不开的,我也老了,还能支撑几年呢……”

温柔也有些伤感起来,“妈,您别这么说!”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温老夫人一口气又涌上来,“我还能有多少日子替你们看着温家?看看那几个,天天在我面前蹦跶,就是想气死我好让二房三房吞了家产……”

“妈,您消消气!”温柔有些无奈,又有些悲凉,“妈,在您看来拼命相守的东西,可在暖儿看来,或许不值一文,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去抓住那些不在乎的……”

温老夫人忽然情绪激动的打断,“为什么?就是因为那些东西是你哥和嫂子用命换来的!她怎么可以不去在乎?”

这话出,温柔闭上了眼,再无言以对,当年的悲剧每次出现在梦中,她都是满头大汗的惊醒,然后脸上一片潮湿的悲凉,她尚且如此,母亲呢,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更是不敢想象,还有暖儿,那时她才三岁啊,三岁的孩子茫然而懵懂的站在棺木前,吓的连泪都流不出,那又是怎样的痛楚?

半响后,温老夫人情绪平静下来,只是声音还有些哑,“柔儿,不是我这个当奶奶的不近人情的逼她,不想让她过安静的日子,而是自古以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只要她存在一天,那些人就不会放过她,与其被动的等着让人铲除,为什么不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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