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严阵(2 / 2)
沈牧仰望夜空,急喘着道:“谁来给我数数身上有多少伤口,唉!胁背这一刀插,还计较什么伤势,不过幸好仍未结得最深。”
跋锋寒苦笑道:“拾回小命算我们好运气,不信可看看天上的畜牲。”
猎鹰重现高空,盘旋不休。
徐子陵一边运气疗治身体的九处伤口,一阵虚弱的感觉强袭心头,真想放弃一切,好好睡上一觉。叹道:“我们必须在天明前渡过大河,否则明早会落在敌人的重重包围内。”
沈牧连翻数转,滚落溪水,道:“快来水里,让我们联手疗伤。我们尚未与敌人的真正高手相遇,已窝囊至此,真想不到。”
跋锋寒勉力往小溪爬过去,道:“不要妄自菲薄,我们能逃到这里,是非常不错,刚才遇上的肯定是唐军中特选的精兵,手底硬得教人惊异。”
“咚!”跋锋寒整个人沉进溪底去。
徐子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比起李世民名震天下的玄甲兵,这批顶多是次选的精兵,唉哟!”绊着溪旁一棵杂树,徐子陵一个“倒头葱”,掉进溪水去。
几经辛苦,三人在水里手拉手站好,溪水浸至胸腹间,血渍溶解,污染了的溪水往下游冲去。
沈牧道:“现在离天明还有两个多时辰,我们就什么都不要管,疗他娘的半个时辰伤,然后全速赶赴大河,赌赌我们的运气。”
……
经过数周天的运转,三人体内真气逐渐凝聚。
事实上三人实战经验丰富,对以寡敌众的群战更有心得,深谙避重就轻的血战之术,能把敌人成功击中的伤害减至最低,所以身上虽伤口累累,却没有一处伤及筋骨的严重创伤。只是因拼命逃跑加上血战不休致真元损耗过钜,弄得筋疲力尽而已!
今趟联手疗伤又与以前有别,皆因各有精进突破,转眼间三方真气水乳交融,通行全身经脉穴络。
前所未有的事发生了,三股真气竟成功同流合运,跋锋寒真气居中,沈牧的寒气和徐子陵的热气缠卷跋锋寒的真气而行,不再像以前的只是各顾各的并排运转,卷得真气所到处,不单经脉进一步扩展,所有窍穴更膨胀开来。
每运行三人体内大小周天一遍,真气更趋澎湃丰盛,就像潮水从一边岸涌往大海的对岸,来而复往,去而复还,说不出的自在舒服,物我俱忘。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徐子陵首先醒转过来,感到全身真气膨胀欲裂,心叫不好,知是劲气过盛走火入魔的先兆,此时在他们体内游转的真气正一股脑往他送来,而跋锋寒和沈牧都是脸红耳赤,濒临经脉崩溃的边缘,灵机一触,便把真气尽收丹田,接着送往两脚脚心。
“轰!”水柱冲溪而起,带得三人往天上弹去。
沈牧和跋锋寒刚醒觉过来,早和徐子陵一起重重摔往岸上,跌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沈牧呻吟着爬起来,抬头看天,叫道:“好险!尚未天亮,这是怎么一回事?”
跋锋寒从徐子陵旁坐直虎躯,揉眼道:“真是好险,却与天亮天黑没有关系,过犹不及,我们因各有长进,令经脉扩展至最大的极限,若非子陵机警,及时中止流转,我们肯定要一命呜呼。”
徐子陵爬起身,吐出小口鲜血,笑道:“这口血是值得的,我们以后再不要联手练功,否则大罗金仙都无法打救我们。”
沈牧关心道:“你没受内伤吧?”
徐子陵摇头道:“不但没受伤,且功力再有突破。看!你和老跋的眼神比以前更锋利,且是藏而不露那种锋利。”
跋锋寒从地上弹起,闪电拔出偷天剑,连劈三剑。
沈牧咋舌道:“你这三剑气势尤胜先前,全无空隙破绽,确有偷天的味道。”
跋锋寒还剑入鞘,道:“我们不但功力尽复,更把经脉扩展至人所能达到的极限,由今夜开始,我们将向武道的巅峰继续进军,渡过大河将是最后阶段修行的第一课。”
两人长身而起,均感精气神大幅提升,截然有异。
沈牧舒展筋骨道:“自吸取和氏璧的异能后,直至今天才体会到真的大功告成,其中过程,只我们三人自家晓得,说出来怕没有人能明白。兄弟们!起程吧!”
三人穿林越野,全速赶路,望北疾行。
天上出奇地再见不到猎鹰的影子,但他们心知猎鹰只是暂时寻不上他们,仍可在任何一刻出现。未过大河,他们仍在险境内。
走出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大河像一条奔腾翻卷的巨龙,汹涌澎湃的穿山越岭从西而来,横亘前方。河水撞上岸旁石滩,激溅起水雾烟雨,水声咆哮轰鸣,宛如万马狂奔,又似巨龙鼓浪,令人叹为观止。
沈牧大喜扑往岸旁,大喜道:“终于到哩!”
跋锋寒和徐子陵生出得来不易的成就感,在李世民精心部署,十多万大军重重围困下,他们仍能突围至此。
沈牧很自然的抬头望去,倒抽一口凉气道:“我的娘!又来哩!”
猎鹰重现天上。
跋锋寒咬牙道:“过河再说!”
蓦地大河左方灯火亮起,一艘高桅巨舶顺流驶至,三人你眼望我眼,一时乱了阵脚,进退两难。
李世民的长笑声从巨舰传过来道:“少帅、子陵兄和锋寒兄能闯到这处,实在非常难得,何不到船上一会,大家喝杯水酒再动手,来个先礼后兵如何?”
三人定神一看,只见李世民坐在船首平台一张太师椅内,身后站满高手将领,包括李元吉、梅洵、康鞘利、李世绩、罗士信、史万宝、李神通、长孙无忌、尉迟敬德、薛万彻、李南天、冯立本、庞玉和另七八个不知名的将领。却不见秦叔宝、程咬金等与他们有交情的将领。舰上卫士则是李世民最精锐的玄甲战士。
三人瞧得头皮发麻,这一关教他们如何闯过?
棋差一着,缚手缚脚。
直到此刻,三人始真正领教李世民的能耐,只要渡过大河,他们有十成把握可逃进窦军的势力范围;偏是李世民亲率主力,稳守此关,令他们望河兴叹。
巨舰上满布玄甲战士,人人手握强弓,严阵以待,若他们投进河水去,在数百把强弓硬弩近距劲射下,肯定他们是血染长河的结局。
进既不能,退更不可。
漫山遍野的唐军正朝他们迫近,兼之上有猛鹫的锐目,天明后他们将有天下虽大却无处藏身之祸。
硬拼吗?
敌众我寡至不成比例,实力差得太远。
惟可恃的就是早前三人在修为上的突破,将经脉扩展到最后极限,把潜藏的力量释放出来。可是因尚未有机会与敌人交手,故这方面能对他们有多大帮助,仍属未知之数。
巨舰转眼横亘前方,舰身下方忽露方洞,左右各探出两排二十支船桨,整齐划一的划进河水,抵销水流的冲激力,恰好把巨舰保持在三人眼前五丈许开外的水面。
舰上平台的李元吉移到李世民身侧,俯身到他耳旁低声说话。
沈牧忙低声向两旁的徐子陵和跋锋寒道:“李元吉应是向李世民传达李渊的旨意,就是不择手段的杀死我们,我们还有哪一步可走?”
跋锋寒沉声道:“只有一着棋可走,就是由我独当一切,不是说你们武功才智不及我,但有一样你们的确及不上我这突厥人,就是不如我跋锋寒狠,而今晚谁狠就谁能活下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