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晨钟暮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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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来,这不是我在逼你,这是你自己说的。”太叔奂昧着良心说话,不敢去看宁朝来的脸。

而宁朝来,少了两个壮汉的束缚,也不站起来,身子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方才哭得那样伤心,此时竟是连哭泣也没有。

柳芽儿放心不过,走过去将人扶起,宁朝来软软倒入怀中不算,唇边的血直撞入他的眼。

柳芽儿一直以为宁朝来说的快要死了是假的,直到看清宁朝来双眼紧闭的这一刻。

“太叔将军!”柳芽儿着急的喊着太叔奂。

太叔奂看过去,一颗心登时扑腾得厉害,他疾步走近,从柳芽儿怀里抱过宁朝来。

将宁朝来抱起来的那一刹那间,似是将太叔奂的心也生生剥离了去。

宁朝来的鲜血湿了脚下的泥土,湿了衣衫,也让太叔奂的心跟着滴血。

瞧瞧,口口声声说要治好宁朝来,他却做了什么?

“宁朝来,你看看,苦的终究只是你。”太叔奂抱着宁朝来往前院走,一面走,一面说,“你以为你可怜我便会放过你吗?不会的。太叔奂在乎的,从来都是他自己,为了目的,他也可以不择手段,你是他想要得到的目的,诛心就是他的手段。”

其实,也庆幸宁朝来是此刻吐的血,要是早上几句话的时间,输了这场赌局的就该是太叔奂了。

太叔奂抱着宁朝来,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离开,当然,不急不缓只是太叔奂的感受,他定然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是跌跌撞撞往前跑去的。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他为何会泪湿衣襟?他才不会心痛,只不过是风吹泥沙迷了眼睛,而已。

长挂松树梢头五年有余的纸鸢毫无征兆的被风吹落,残旧的身子不偏不倚,正好掩盖住泥土上的鲜血。

风轻轻的吹起,纸鸢呼啦啦轻响,染上斑驳的血迹。黑色棺木上的泥土被风吹散,露出一角明亮的刻影。

朝来——早来。

执念,死了都放不下的执着与念想。

柳芽儿捡起面前的纸鸢,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棺材边,伏在棺材上嚎啕大哭。

“公子,你知道的,朝来心中之人不是你,所以当初选择死的时候才会那样义无反顾,你以一死来让小姐对你刻骨铭心,顺道成全了小姐也成全了自己。可是公子,她的确是在乎你的,看到她这般痛心,公子该瞑目了。”

“公子!”柳芽儿恸哭着捶打柳兰的棺椁,“怎么办,朝来小姐也要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姐不过十八岁,公子不要带走她。”

耳畔传来一声呼啸的风声,被柳芽儿不小心压在手下的纸鸢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竟是一分为二。

“生死两茫茫,唯愿化蝶相见,卿在天涯,君在海角,中间隔得不过是万重青山千条河流。”

脑海中回荡着柳兰缠绵的唱腔,勾袖挑眉,回眸莞尔,历历在目。

柳芽儿的眼泪成了泛滥的河水,奔涌成灾。

柳兰那么喜欢宁朝来,连命都给了宁朝来,定是不会忍心将宁朝来带走的。

浮生悠悠,尽埋黄土。

江南这样令人心惊胆战的伤心之地,太叔奂无论如何也不愿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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