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约黄昏后（2 / 2）

阴风袭来，众鬼飘至。

刀剑落下，赤虎仿若没有看见，只是轻咳一声，张口唱起了歌，歌词模糊，曲调古怪，夜色里只隐约听到语调起伏的八个字：“不落黄泉，杀鬼万千！”

嘭

严洛自床上翻起，忍着胸腔疼痛拉开了房门，看到客厅又开始斜躺着喝酒的老头，长舒一口气：“老头子，赤虎呢？”

“哦，在厨房做饭呢，你怎么起来了？”

“我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波动。”

“幻觉了，脑抽了？”老头很鄙夷。

“或许吧。”严洛没能从老头脸上看出异样，揉着脑袋一屁股坐了下来，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

“老头子，问你件事。”

“说吧。”

“一个人死了，灵魂被新的鬼魂取代，这样应不应该杀。”

“怎么，悲天悯人犯了？”

严洛沉默半晌最后还是老实的点点头，他虽然知道眼前老头子最鄙视的就是胡乱的同情心泛滥，可是他的心还是不愿撒谎：“一个同学，他死了，但被另一个鬼魂取代了。”

老头喝尽最后一滴酒，眼神恍惚的看着严洛，道：“你管不着，你不是阎王，不是黑白无常，不是牛头马面，也不是所谓的地府执法者。”

“可是若我是呢？”严洛沉吟半晌，问道。

“那等你真的成为了再说。”

“但那个同学也要吃我。”

老头这一次认真的放下酒瓶，拎出另一瓶来，说道：“那该杀。”

“……”

“不要惊讶，哪个人不是双重标准，对自己一个，对别人一个，你是我孙子，他又不是。”

“老头，我怎么感觉你说孙子是骂人呢。”

“哦，下次注意点语气，不把那个子字咬得那么重就行了。”

“……”

晚饭照旧是四菜一汤，严洛边吃边看赤虎：“你刚刚干嘛去了？”

“做饭。”

“可是我听到你唱老头的歌了。”

“无聊。”

“但我隐约听到你歌词唱的清楚了。”

“哦，做饭的时候顿悟了吧。”赤虎憨厚的一笑，然后夹了一筷子饭菜：“多吃菜，长得快。”

“骗子。”

“嘿嘿，咱妈以前说的。”

严洛沉默了，说起妈妈，他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哥哥是同母异父，据说母亲后来是被自己那个老爹抢去的，以前每每听到老头子说起，总是义愤填膺，法治社会岂能容得了老爹这样的土匪强盗，可现在，如果没错的话，自己的老爹是上一任阎王，抢老婆，呵呵，算的了什么呢？

“弟弟，明天我送你去上学。”就在严洛沉浸在回忆的时候，赤虎突然开口。

“啊，为什么？”

“因为明天我不做饭。”

“罢工？”

“嗯！”赤虎很认真的点头：“我要去一个地方，顺路。”

“哦，那一起。”

“好。”

这一晚，严洛在房间睡下，老头在客厅喝酒，院子里坐着一尊高大的身影，盘膝打坐，菜刀横放双膝，神鬼辟易，谁说菜刀不管用，那也看落在谁手里，起码当在赤虎的手中，没有一个鬼物胆敢靠近，因为夜色里都能看到闪亮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