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普天同庆(1 / 2)
凤瑶阵痛再度开始,惨呼自牙关里呼出,颜墨白脸色也跟着白了白,森冷的目光再度朝稳婆落去,“你们还愣着作何?她都已痛了这么久,怎孩子还没出来?”
稳婆们急忙起身,将凤瑶查探一番,当即觉得时机成熟,随即纷纷为凤瑶喊道:“长公主,可以用力了,用力!”
凤瑶努力配合,强行用力,稳婆们焦急难耐,吼声一声高过一声。
则是半晌之后,一道婴儿的啼哭骤然清脆响起,刹那,满殿突然寂静,无声无息,直至婴儿哭到第三声时,有稳婆才回神过来,急忙将孩子抱起瞧了瞧,随即小心翼翼的朝颜墨白与凤瑶道:“恭喜长公主与驸马,是位小皇女。”
凤瑶眼角含泪,却是蓦地释然,所有的痛乍然烟消云散,整个人软在榻上,一动不动。
颜墨白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犹如一座大山轰塌似的跌坐在地上,半晌都回神不得。
那个抱着孩子的稳婆不知所错,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其余稳婆怔了片刻,才急忙回神开始着手处理凤瑶与孩子的肚脐眼,而后用小被褥将孩子彻底裹好。
整个过程,凤瑶一动不动,颜墨白也一动不动。
直至稳婆们将一切之事处理完毕并纷纷跪定在颜墨白面前时,颜墨白才稍稍回神过来,目光仅朝稳婆怀中的婴儿扫去一眼,仅仅是一眼,而后便迅速踉跄的站起身坐在榻上,抬手急忙将凤瑶的手握着,“凤瑶,你如何了?”
他嗓音嘶哑不堪,甚至还卷着几分过度后怕之后的紧张。
他颜墨白如今不惧任何,甚至也可将一切掌控在手,但直至方才他才发觉,他终究还是有无法掌控的事,就如,他压制不住凤瑶的疼痛,更不知该如何让凤瑶真正的安全。方才凤瑶痛成那样,他竟是束手无策,一点忙都无法帮上,方才的心情,无疑是水火不容,满身的力道竟是不知该往什么地方使,更也不知要怎么做才能彻底让凤瑶快速脱离疼痛,脱离危险。
他就像是个无措慌张的人,除了抑制不住的暴躁,抑制不住的焦灼外,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凤瑶此际已是累极了,眼皮都有些睁不起了,这几日夜里无法真正入眠,今日又用了大力,身子早已是吃不消,极其困顿,只是如今听颜墨白这般说,逐渐消失的神智又稍稍恢复,随即目光朝颜墨白落来,勉强勾唇笑了笑,低哑道:“我没事。”
短促的三字,却陡然惹得颜墨白极为难得的红了眼。
凤瑶忙道:“墨白,我真的没事了,孩儿一出来便没事了。”说着,这才急忙挪眼朝稳婆望去,“将孩儿抱过来。”
稳婆急忙点头,恭敬往前,随即抱着孩子在凤瑶榻前跪定。
“墨白,抱抱她。”凤瑶继续道:“我想看看她。”
颜墨白搓了搓手心的汗,这才将目光从稳婆怀中的孩子落来,只见孩子出生便已是睁开了眼,极有精神,甚至也不哭了,反倒是将颜墨白盯着盯着,便突然咧嘴笑了笑。
颜墨白目光蓦地一颤,只觉整颗心都快要被孩子的这个笑容融化,他缓缓的伸手过去,极为郑重小心的孩子接了过来,孩子也不哭不闹了,极是乖巧,颜墨白颤着嗓子道:“凤瑶,方才她还在笑,她方才笑了。”说着,急忙抱着孩子凑近凤瑶,让凤瑶好生看看。
凤瑶紧紧的将孩子望着,此际只觉一切的疼痛全数值得。
她轻微的朝颜墨白点了点头,正要言话,奈何脑袋突然一白,整个人晕了过去。
颜墨白心神一颤,抱着孩子的手臂再度抖了抖,不及多想,待将凤瑶身子全数盖上,便将稳婆们全部逐了出去,喊了御医悟净方丈以及墨玄进来。
眼见凤瑶脸色惨白,悟净方丈率先过来把脉,随即眉头一皱,脱口的嗓音骤然变得严肃之至,“长公主产了孩子之后元气大伤,身子极弱极弱,此际需即刻施针调息。”
颜墨白怔着,坐在榻边一动不动。
悟净将御医全数挥退,独留墨玄在旁打下手,眼见颜墨白仍是不动,且他怀中的孩儿也突然哭了起来,悟净忍不住劝道:“皇上也带孩子出去好生哄哄吧。长公主的安危虽是极其重要,但这个孩儿是长公主拼死生下来的,无论如何,皇上都得将孩儿护好,不可让孩儿也出任何差池。”
这话一落,颜墨白才稍稍回神过来,而后深深的朝凤瑶凝了凝,又垂头朝凤瑶额头重重的落下一吻,待得终于抱着孩子起身站定之际,他极为难得的朝悟净方丈弯身一拜,“请务必,将凤瑶治好,切不可让她落下什么病根。”
悟净深吸了一口气,也急忙弯身朝颜墨白一拜,“老衲,尽力而为。”
颜墨白眉头越发而蹙,满面紧烈,不说话了,仅是抱着孩子迈着僵硬的腿出了殿门。
墨玄当即过去将殿门合上,将颜墨白彻底关在了殿外。
此际,殿外早已是站满了人,幼帝早已是焦灼不安,此际眼见颜墨白出来,便面露喜色,当即迎过来朝颜墨白道:“摄政王,阿姐如何了?”说着,又顺势垂眸瞧了瞧颜墨白怀中的孩子,忙道:“这就是阿姐生下的孩儿?是小殿下还是小公主?”
颜墨白虽为大旭摄政王,但颜墨白却是大周的帝王,幼帝暗自斟酌了一番,才说了皇子皇女这两个称呼。
奈何颜墨白却不言话,目光静静的落在前方那两扇紧闭的殿门,似在跑神。
幼帝微微一怔,面色也蓦地有些复杂,犹豫片刻,继续道:“摄政王,怎么了?可是阿姐有什么事?”
颜墨白似如未觉,依旧不言。
幼帝脸上的惊喜之色终究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时,许儒亦也站了过来,低声问:“摄政王,长公主究竟如何了?”
颜墨白这才极为难得的回神过来,漆黑的瞳孔竟是冷光重重,犹如冰霜一般似要将人彻底冻住。
许儒亦惊了一下,抑制不住的垂头下来避开了颜墨白视线。
却是正这时,颜墨白怀中的孩子再度哭泣,颜墨白怔了怔,垂头朝孩子望来,一动不动。
他满身的冷气,那身冷气似要毁天灭地一般,惹人心惧。
周遭气氛也变得压抑沉重,在场之人也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徒留孩子的哭声一直不止,似如撕心裂肺一般,听得人越发的不安与畏惧。
片刻之后,孩子的哭声都稍稍有些嘶哑,在旁的国师终究是出声道:“摄政王,孩子该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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