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俄狄浦斯的悲伤(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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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衣躺在床上,眼皮感到很重很重,似乎很久没有合上眼睛一样,但是却不敢睡着,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回家。他还不能睡,否则会遭到严重的惩罚。

“你们都在家干什么,老子在外累得像狗,你们整天闲着,回到家饭菜还是凉的?”透过门缝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看来今天老子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们了!”

“我马上去热菜,真是对不起,现在就去!”唯唯诺诺的中年妇女的声音,然而很快“乒乓”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使床上的他从梦中惊醒,不妙,火山应该要喷发了,他一定是在公司里受了同事的排挤或是老板的冷淡而憋着火无处发泄!

“还吃什么吃?啊!?”

“不要生气,你喝口茶醒醒酒,我马上来收拾!”

“你以为老子喝醉了?老子清醒得很,你给老子过来!”

“啊!疼!”她的耳朵应该被他揪住了,虽然他喝醉了,但依然十分的狡猾,无论下多大的歹毒之心,他的重拳永远不会打在她的头部、手臂等比较显眼的地方,于是他就用自己的黑色皮鞋重重地向她的腰上踢了一脚,女人瘦小的身体像皮球一样滚落在角落里,随后便又是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啊!”女人呻吟一声,却不敢大声的哭号,因为如果对他的教育表示不满,那么接下来就是生与死的挣扎。

他依旧躺在床上,这个时候躲在房间里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不在那个人的眼皮底下晃悠便可免于一死,于是他继续装睡,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听外面发生的一切。

“那个兔崽子呢?小兔崽呢?啊!”那个人似乎还有精力,女人应该不经打吧,而体格渐壮、较为叛逆的儿子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于是他加大了音量,“死哪去了?”

此时他想要逃了,然而却是真的睡着了一般,不得动弹了,手脚像是被钉在床板上一样,却又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只剩下一副皮囊。

房门被撞了开来,进来一阵恶臭,“老子一天到晚在外忙死忙活的,你却在家里睡大觉?睡觉哦?”男人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他依然躺在床上,感觉那个男人就站在床边,然而自己却醒不来,就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子让你睡?翅膀硬了?”儿子第一次对自己的权威做出了反抗,他气急败坏的想给他点颜色看看,随手拉起儿子旁边的枕头,丧心病狂地压在了他的脸上,“老子让你睡,让你睡哦?啊!睡啊!”

他似乎隔着厚厚的枕头都能看到那个男人狰狞的面孔,扭曲着脖子,双手加大了力气。他躺在床上,被枕头重重地压着,却没有一丝窒息的感觉,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个男人,这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正要亲手插死自己的儿子,他像是站在父亲的身后目睹这一切,那是另一个空间,没有痛觉,也没有快感,但却悠悠地传来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又像是外面那个懦弱女人的声音。“杀了他,哈哈哈!”

他站在父亲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正在实施暴行,自己却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手上会有一把刀,一把精致的被刷红漆的小刀,他紧紧握住手上的利器,怎么办?杀了他!杀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应该是场梦吧,他已经无数次在梦中杀死这个男人了,这次也不例外。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那个男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倒在一边,鲜血一点一点地流着,他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隐隐地看到那个瘦弱的女人站在门前瑟瑟发抖,“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咆哮着向她冲了过去,“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又要生下我,为什么你这么胆小?”他似乎只是大声的质问,然而却不曾想手上的小刀早已落在女人的心脏,杀了她,都是因为她。“噗呲!噗呲!噗呲!”他极尽疯狂地捅向女人的胸口,一刀,两刀,三刀……这应该是梦,应该是梦,只有在梦里我才有如此爽快

2012年7月6号,一对夫妻被人发现在家中遭人杀害,而杀人凶手却直指被害人的唯一的亲生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审讯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头,黝黑的皮肤,浅短的头发,国字脸上布满了皱纹,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官吧。

“他们是我杀的,我都承认,请枪毙我吧!”少年阴沉着脸,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看不出多少悲伤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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