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豹图(2)(2 / 2)
闭门推出窗前月,吩咐梅香自主张。
那李荣春乃仁厚君子,素乃不犯女色,那花子能平生不仁,恃强为胜,李荣春虽然不怕他,奈之何,而去要恐闲人的闲话,知者说我义气,为其路见不平;不识者道我为贪其容貌美丽与之争夺,恐有闲人是言,所以不往,只叫三元回去便了。那三元只望李荣春去花家取讨施小姐回来,他在外面也有风光,亦有脸面,谁知李荣春竟不以为意。那三元心中一想,道:“必须如此如此。”遂叫:“大爷,尔说罢了不去与他计较,依小人愚见是罢不得的,必要向他理论为是。”李荣春问道:“为什么样一定要我去取讨?”三元道:“那花子能平日作恶多端,今日又抢去施小姐,必然逼她成亲。那施小姐乃总兵之女,千金贵体之人,必知守礼,定不肯做他小妾与他成亲。想花子能强暴成性之人,焉肯干休?如此看来,两个必然打做了一堆。尔想花家人众几多,施小姐乃一个孤身妇女,如何是他对手的?大爷啊,尔是济困扶危的好汉,必须去救她出来才好,不然就被旁人议论说大爷的人被花家抢去,连讨也不敢去讨,岂不被人笑杀?”李荣春道:“怎么是我的人?”三元道:“施小姐卖身葬母,大爷将银周济她,虽然大爷不要她,在旁人总晓得是大爷买的人了。”三元话说未完,忽然肚痛难当,李荣春道:“尔既肚痛可先回去,我就自去对他讨人。”那三元随即先回去。
李荣春说道:“道长,小生就此告别了。”法通道:“为着何事如此着急?”李荣春将前事说明了一遍与道长听,那道长亦为其怒气不平,道:“大爷,尔生平未受人欺,今日花家明明要来欺着大爷,但是还与不还,休得与他赌气,万般事只能容忍为是。”李荣春道:“长老,我想花子能虽然不仁,见了我未必敢甚无礼。”法通道:“虽如此说,我见大爷面色不好,须应以忍为要。”李荣春道:“多谢了,来日再会。”遂别了法通往花家而来。他因被三元激了几句话,所以容貌带怒,那些闲人见李荣春气色昂昂的走,不知要与谁人打架,大家说道:“不知大爷如此大怒与谁冤家,我随他去帮助帮助。”众人齐声说道:“讲的有理。”遂随了李荣春而行。
谁知来到太平桥,那桥下新开一间碗店,店门上挂一个莺哥,那莺哥口里叫道:“尔们来买碗,尔们来买碗。”店内伙计因无生理,大家俱在店内下象棋。那李荣春才下了桥,听得莺哥叫得好听,又听得店内说一声:“将军。”又一个说:“不妨,有车在此的。”又听得:“再将军。”李荣春将头向店内看一看,把头点一点,其实是看莺哥并看店中的人,谁知这班人说:“是了,必此店内的人与大爷冤家。”遂大喊一声:“一齐打进去与李大爷报仇。”那店内的人说是白日抢劫,叫救连天。李荣春道:“尔们为着何事把着这店打得如此模样?”众人应说:“与大爷报仇。”李荣春道:“胡说,哪个叫尔打的?”众人又应道:“是尔叫我打的。”李荣春说道:“我何时叫尔?”众人见李荣春不坐账,齐说:“不好了,大家走了罢。”一说遂各散去,走得干干净净。店主人与邻右各向前来说:“大爷莫得说了,要尔赔我货价就是赔我此事放释,乃念着尔素行好善,唯以要尔赔了货价。”李荣春问道:“怎样要我赔?”店主人说:“尔不听见众人齐说道是尔叫他们打的?”李荣春闻店中人语此,遂应道:“罢了,尔去算算该的多少钱项,我就赔尔。”那店人约略一算,说道:“计共该银三百八十四两。”李荣春道:“我写一张票,与尔到如春银店取挪。”店主人道:“多谢大爷。”李荣春写完了银票,直向花家而来。李荣春不听三元的话还好,一听其言几乎性命险遭火烧。但想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铁罗汉活擒侠士
小孟尝夜困园林
话说李荣春来到花府门首,叫道:“管门的,尔去报尔少爷知道,说我要见。”管门的见是李荣春,就说:“大爷请入厅上坐,待老奴去请少爷出来相见。”说完,随即入内禀与花子能知道,说:“少爷,李大爷在厅上要见少爷。”那花子能因被施碧霞踢着了屁股臀疼痛难当,正在纳闷,忽见管门报说李荣春要见,乃想道:“李荣春从来不到我家的,今日何故突然而来?必为施碧霞之事。也罢,待我出去见他便知分晓。”连忙换了衣服,带了花瑞、花兴二名家人随了出来。
管门的报道:“少爷出来了。”那花子能见及李荣春,叫声:“李兄,久不相会了。”李荣春想道:“我亦未尝与他称兄道弟。”只叫声:“少爷,久久不见了。”花子能道:“不敢,不敢,我学生何德何能敢承光顾,接待不周,多多有罪,请进内奉茶。”李荣春应道:“请。”两人谦逊了一回,遂携手同行,来到加德堂。这加德堂是第二进的大堂。那花子能与李荣春到堂中,遂分宾主坐下,家人献茶吃毕。花子能道:“请问令堂大人纳福。”李荣春应道:“托赖。”花子能又问道:“令正纳福。”李荣春答道:“颇过。”花子能又道:“老兄近来一向清吉?”李荣春道:“不过如此。”亦回问他道:“少爷近来清吉?”花子能答说:“亦不过如此。但思我与老兄均是宦家,彼此又是个富翁,又同乡居住,尊府离我寒舍虽说有二里之远,亦算是隔邻右,为何路上相遇犹如不认得一样,亦无一言相问,却是为何?”李荣春道:“少爷乃赫赫相门,四海名闻,我是一介贫士,安敢与少爷往来?”花子能应说:“又来取笑了,小弟早欲与兄结拜,弟奈山鸡不敢入凤群。”李荣春应声:“言重。”花子能道:“我想李兄虽有百万家资,到底不是自己趁来的,乃承祖先遗下的,故有如此看其太轻。闻得尔近来挥金似土,又听得旁人称兄叫做什么济困扶危小孟尝君。我说尔这小孟尝君饥不得食,寒不得衣,要他这个虚名何益?尔自己的钱钞日出日销,难聚易散,想其穷人银子借到伊家,儿女夫妻吃饱且醉,使遇诸途,不过叫一声李相公罢了。到尔自己乏时恐怕靡人莫能救尔。不是我胆言,尔宁趁早收了这小孟尝君名号,免致后来自己缺用,许时恳祈他人就难了。李兄,尔说我道此语是也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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