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四面埋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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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璇道:“好吧,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无妨,你大师伯死因很简单。相信你也知道,你太师父传下来的混元七星神功秘藉存放在大师伯房间里,大伙儿七兄弟每三天拿出来看一次,可是有一天秘藉突然失踪,原来我们不知道是谁干的,便怀疑是你大师伯想独自占有,把秘藉藏了起来,为此我们师兄弟经常吵架,而那时候你大师伯正在练习第八重混元功,可能是因为咱们师兄弟刚吵了架,导致他心神不宁,练功时不慎出了差错,最后经脉逆行吐血而亡,我们发现时,大师哥已经没有呼吸。剩下的六兄弟除了为秘藉之事吵架之外,又互相指责漫骂,各指对方害死大师哥,为此你师父和三师伯愤而下山,导致了北斗派内乱,实力大大削弱,这才让光复教觅得良机壮大,三弟更因此而被光复教魔头杀害,这一切实是本可避免的人伦悲剧。我们今日向你要口诀,无非是想提高北斗派的实力,好为你的三师伯报仇。现下我们知道,偷秘籍的人应就是那天劫持你的高登,我们方才醒悟错怪了大师哥,可是木已成舟,后悔悲哀又能怎么样,咱们只能振作起来苦练功夫,把高登杀了以祭大师哥在天之灵。”

李逸航双眼盯着他,见他脸上神色平淡中带着些少哀伤,当时大师伯身死的情形是怎么样,是不是如他口中所说不得而知,但李逸航冥冥中总感觉到他有所隐瞒,并没有说出事实的全部真相。

钟天璇顿了一顿又道:“实不相瞒,你如果不说出口诀,我们就打算去起你大师伯的棺,他棺中有口诀的手抄本,如果最后真这样做,那不是更加的大逆不道吗,但为了报仇,为了侠义道,我们四人便背上骂名为人误解又怎么样?口诀说了出来不过是物归原主,你不用受苦,我们不必行无耻之事,你大师伯安睡之躯不受打扰,高登胡定中无处可匿,那实是一箭四周雕的大好事。”

如果把口诀背了出来,他们真能去猎杀高登和胡定中,那倒是个不错的结果,当下便道:“好吧,如果你们答应放我下山,我便把口诀默下来。”

钟天璇道:“你二师伯身为北斗派掌门,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宋天树权,朱开阳和范摇光一块儿站起,纷纷道:“你说了出来,咱们便是一家人,你爱在山上便留在山上,你爱下山就下山,咱们绝不食言阻拦。”李逸航道:“好,我信得过你们,这就拿笔墨纸张来。”

朱开阳为李逸航松绑,请他坐在桌上,李逸航活动了手脚,把口诀一句不漏默出来写在纸上,但他最后还是留了一手,第九层口诀没有默出来,说道:“适才我已经说了,师父刚传完我第八重口诀便发癫,因此我也不知最一后层的口诀。”虽然美中不足,但有了第八重口诀已是极大的进展,钟天璇点头道:“嗯,很好,很好,没有关系。”

宋天权道:“李师侄,本来你背了口诀,我们是应该立即放你下山,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因不知你默出的口诀正确与否,因此还得委屈你在山上一段时间。”李逸航心中一凉,说道:“你们竟然信我不过,立时便即食言!”钟天璇道:“李贤侄,不是我们信你不过,只是此事确实事关重大,就请你在山上多呆一段时间,咱们试过没问题,立即便允许你离开,请你放心罢。”

落在别人心中,人家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就算有意见,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当下说道:“那好吧,期望你们尽快修炼,早放我下山。”

宋天权又道:“李师侄,实在是由于你为人太精明,我们防不胜防,只好还是捆了你的手脚,虽然难受些,大家却也放心,请你不要介怀。”李逸航心中暗骂:“你说得客气,不要介怀,让我把你绑得跟粽子一般,瞧你介不介怀。”

这一回钟天璇师兄弟四人学了乖,把李逸航带回自己的房间,另三人带着地铺进房,吃住都在房里,边练功边守着李逸航,这样李逸航便有飞天本领也难逃得了。四子中只钟天璇和宋天权能练第八重,朱开阳和范摇光仍停留在第六重上。

钟天璇拿出合默本秘藉,对照着口诀,与宋天权潜心修炼第八层内功心法时,李逸航躺在地上也没闲着,加紧练起内功来。

如此过了十数日,钟天璇突然想起一事,问李逸航:“你原来内功不是很好吗,比起你宋师伯还要高上那么一些,之前我试你功力,发现你混元功才来到第五层,这是怎么回事?”李逸航不知怎么回他好,照实说还是骗他们一骗?

李逸航犹豫不决的神情引起了钟天璇的怀疑,又问:“李师侄,你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是不是练功出了什么岔子?”李逸航便道:“是的,我在练第八重内功心法时不小心岔了真气,疯狂吐血,还好得捡回一条小命,现在只剩下一半的功力。”钟天璇道:“怪不得你斗不过清泉门陆掌门,原来丢了内力。”

“还有这样的事?”宋天权显然不太相信。

李逸航道:“我师父练功时不也发生相同之事,后来直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功夫练回来。”之前李逸航确实讲过这事,不由得四人不信,钟天璇道:“这混元功高深莫测威力巨大,但所蕴藏的风险也是甚大,大师兄便是在练第八层时出问题导致身亡,天权你须得加倍小心,千万不可急进,遇上什么问题便立即停下商讨,切不可为求速成而强行练习。”宋天权应道:“是。”

因二人过分谨慎小心,进展不是很快,李逸航也懒得理会他们,自己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躺在地下勤练功夫,心无旁骛。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李逸航天生异禀进境神速,内功已然重回第八层上,而这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行,包括钟天璇在内,没人能想像得到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内,他内功竟然重回颠峰之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日一大早,钟天璇和宋天权便即外出,房里只余范摇光和朱天权在守着,直到第二日傍晚,宋钟二人才回了来,朱开阳问道:“二师哥,四师哥可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钟天璇往李逸航这边看了一眼道:“挺顺利,没遇到什么意外。”李逸航假装在睡眠,眯着眼看见钟天璇射向自己的眼光,心中突地一跳:“这事可能跟自己有关。”当下转了个身背向他们,暗地里运起神功偷听四人说话,岂知四人说了这两句话后再无谈话,显然此事还挺神秘与重要,不能当他面交淡。

到得深夜时分,四子睡觉的睡觉,练功的练功。李逸航却十分精神,三滚二滚滚到了窗户底下,背靠墙壁闭眼装睡觉,暗中又运起神功倾听房外的声音,他练过《洗髓经》,体内又有浑厚内力作基础,耳力可以及远,深夜时分的天都峰又静得出奇,顿时方圆几十丈内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可他听了一晚,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本来练完混元七星神功便第八重后便可练最后一层,可是他只有口诀而无秘籍,那里能练得下去,心中怨恨自己,以前和高登在一起时为什么没有趁机看看秘藉最后一章,此时只能空自焦急。

第二日,李逸航问钟天璇道:“二师伯,可以放我了没有,你们练了将近两个月,如有问题早就出现了,难道你们一日不练完,就一日不放我?”

钟天璇道:“你默的口诀没有问题,这两天我们就会送你下山,你不必焦急,耐心等多一两天罢。”李逸航道:“既然没有问题,怎地还要我等上几天,我在这儿被你们捆得难受之极,就算不放我,也该稍微放松一下绳子,让我舒服些,你瞧只我对你们掏心掏肺,而你们却对我如犯人敌人,没半点人情味儿,捆我不算,还让我睡在冰凉的地板上,连木板床也不给一张我,确实令人寒透了心。”

钟天璇笑道:“五十天都捱过来了,还差这一两天么,至于木板床,我立即给你弄一张。”说完吩咐弟子弄来两块门板并在地下,算是一张木板床。李逸航躺在板上寻思:“他要放就放,为什么还要我等多一两天,难道他们在打坏心思,瞧四人皆是神情不善,眼光闪烁,怕真是有什么不利于我之事。”

当天深夜,李逸航又运起内力顷听屋外的声音,终于几经努力之后,李逸航听到了值夜的弟子在说话,一人道:“七师兄,你们前几日去了那儿,怎地这般无声无息,不让大伙儿知道?”另一人道:“别多嘴,问什么问,该你知道的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先一人道:“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你们是去了二百里外的钱山镇清泉门……”那七师兄不等说完,低低嘘了一声制止他说下去,低声道:“你小子想不要命啦,让师父知道,非把你杀了不可,这种事怎可拿来谈论,你知道就知道可千万别拿出来说,传扬开去,于咱们北斗派侠义道的名声大大不利。”先一人道:“咱们既然干出这事,那还算什么侠义道……”

“你给我住口!再说我立马禀报师父,可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冷面无情。”那七师兄低声喝道。自此之后,二人静了好久,再交谈时已然是别的事。

李逸航听到“清泉门”三字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妙,钟天璇和宋天权带领弟子去清泉门干什么?既然所作所为不是侠义道,传出去于北斗派的名声大大不利,难道他们竟然做了什么阴险卑鄙之事?一个可怕的念头陡然在他脑海中升起,他真的不敢往这方向去想,可这两天发生的事,似乎都指向了这一个可怕的事实:钟天璇与宋天权带领弟子将清泉门灭门,尽数杀光,如果真是如此,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灭门就是灭口,钟天璇是不是怕清泉门走漏了消息,那天在龙颈镇,陆掌门肯定得知我落在了北斗派的手中,将来如果我失踪之事传遍大江南北,陆掌门一定会说最后见到北斗派和我在一起,那么蒙月就会上山要人。如钟天璇灭门清泉门一事真实发生,那么他的打算就是长期囚禁我或杀了我,否则何必要灭口?

李逸航越想越害怕,越想心中越冰凉,真想不到江湖上名声甚好的侠义道领袖北斗派四个当家既然是这样披着人皮外衣的禽兽,正正四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他们能干出这样事,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之前做的事做得隐蔽没有流传出去而已。转念又想:“这只是我的推测,作不得准,没必要杞人忧天。”

可不管他如何安慰自己,心中却越来越感觉到不安,终于立定决以找机会逃跑,晚上四个人都在房间里,逃走的可能性不大,还是等白天钟天璇宋天权外出,我再暴起袭击朱开阳和范摇光,胜算大些。当下他开始想办法解开身上绑得自己如粽子一般的绳子,身下躺的门板有铜板包角,正好当作小刀用。他慢慢将手移至铜片上,指上用力,把铜片包裹下的木头捏碎,然后将手指头伸进碎木里把铜片撬起。他双手反绑,便用身子压着微微竖起的铜片,以极轻极柔的动作来回移动双手,把手上绳子割到三分之二时就停下,跟着再磨身上其余部位的绳子,忙完之后天色已然微亮,李逸航把铜片按平,躺在上面睡大觉。

中午吃饭时,钟天璇和宋天权先出门吃饭,完事后换朱开阳和范摇光,钟宋二出门时,李逸航隐药听到宋天权问:“二师哥,今日就要除……”后来的话语声太低,李逸航听不清楚,心想:“他们就要动手了,我可不能犹豫。”当下悄悄双手力挣,在门角边坚起的铜片上轻轻一划,绳子断开,手臂得以活动自如,他不动声色,把身上和双脚绳子弄断后,便躺在地下呻吟起来,大声叫嚷。

朱开阳走过来问道:“李师侄,你怎么了,那里痛?”李逸航道:“我肚子很痛,可能是吃错了东西要上茅房,快,快扶我去。”李逸航每次上茅房都得有两个人陪着,范摇光骂了一声:“懒人多屎尿,可恶。”也走将过来。两人扶起李逸航的一刹那,突然一直如绵羊的他左右手一挣,双手连点,快如闪电指向二人的膻中穴。

朱范二人没有一点儿防备意识,立马着了道儿,以绝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软软倒在地下。李逸航扔掉身上的绳子,再点二人身上七八处大穴,还想问二人些事,不料刚才点膻中穴时下手太重,两人竟然都禁受不住晕了过去。他呆了一呆,怎地力气这样大,似乎比吃下化功散前还要厉害些,时间紧迫,来不及细想,卸下木板上的铜片,钻进钟天璇的床底下撬起地砖,溜了进去,再悄悄把砖放回。

正在这时,钟宋二人推门入内,见到屋内朱范二人晕倒,李逸航消失不见的情景,大吃一惊,钟天璇和宋天权互相望了一眼,立即分头行动,钟天璇立即外出传令,宋天权则忙着给二人解穴,可李逸航下手特别重,宋天权忙活良久,竟是连一个穴道都解不开,只好叫弟子子进屋守着,自己急忙出去搜捕李逸航。

在坑道里的李逸航见得事发,心想这时下山之路必然守得严密异常,干脆在这儿等上三五天再说,于是躲在地砖下,倾听屋内的动静。

宋天权一出屋,便见天都峰上乱成了一团,所有弟子都如无头苍蝇般在峰上跑来奔去,在弟子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大发脾气的二哥钟天璇,看这样子,不用说又让李逸航逃过了众弟子的视线躲藏在某处,宋天权对钟天璇道:“二师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臭小子肯定还未下山,咱们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钟天璇满脸怒气,斥道:“我不是叫你加强戒备了吗,怎地大白天让他逃了,竟然一个人也没见过他的踪迹,他难道会飞会遁地会隐身吗,你这是怎么办事的?”宋天权不敢还嘴,说道:“是,是,二哥请到屋里瞧瞧六七师弟。”

钟天璇微微一惊问道:“怎么了,解不开穴道吗?”宋天权点点头道:“不错,那臭小子下了重手,二位师弟现下气息微弱……”还没说完,钟天璇便转身往卧室奔去,甩下一句话:“把他给我找出来。”宋天权应道:“是!”

目送着二师哥离开,宋天权心下一片迷惘,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李逸航如何在短时间之内选择绝佳的逃跑路线,一千多个弟子云集的小小天都峰上,竟是谁也没能见到他的身影,难道他真的会飞会遁地?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他立即让手下把四十多名平时比较器重的精明能干弟子叫到身边,问他们怎么看这事,众弟子平时都是口若悬河之辈,可当宋天权问起此事时,却是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有人低声嘀咕可能是派内出现奸细,有人说是可能有高手来救了他,更有人说他可能是只猴子变的,从东西两面悬崖峭壁上逃了走。

北斗派所在的天都峰,东西面是深达万丈的悬崖,北面通往后山,南面是上山之路,南北两个方向皆有大批弟子把守,李逸航若是从这两方向突围,不可能没有弟子看见,他从东西两面逃走的可能性陡然大了起来。这时华远站了出来,说道:“四师叔,我想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可能,咱们天都峰地下是不是有秘道坑洞?那人两次神出鬼没,怕都是从地道里出入。”这一言提醒了宋天权,他吩咐安排弟子,一部分去东西两边悬崖仔细检查,一部分在山上各处地表寻找坑洞,众弟子得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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