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霜落钟山物候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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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就好像是重新活了一回,你相不相信?我也开始想,生死到底有什么意义?好像什么都会失去,都是过眼烟云……”

顾清宁躺在榻上,身上的丧服未解,双眼睡意朦胧,迷迷糊糊地说着这些没有头绪的话。

江弦歌从水盆里,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俯身给她擦拭面庞,帮她脱下外衣,说道:“清宁,我想,更好的法子,就是尽快适应这一切,适应你失去的,你得到的,然后更好地过活……因为对于已经逝去的日子,我们都无能为力,唯有各自的明日,还能争取一下。”

顾清宁在她面前才得以完全放松,侧过身,抚着她的手腕,道:“那弦歌你呢?你可能适应你眼下的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江弦歌放下帕子,宽去外衣,在她对面躺下,与她侧身相对,亲密无间:“我在争取,我还在努力……我觉得现在很好,我愿意倾我全部去维持这一切……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劳累的确有一种致人迷醉的效果,顾清宁暂时忘却了心伤,只享受着她的照顾陪伴,最暖心的弦歌,永远在她经历人事变迁起起伏伏时陪在她身边。

顾府的丧事办完了,丧礼丧物撤去,三顾和江家父女忙忙碌碌了一天,到了晚上,江弦歌尚不放心顾清宁,留下来陪她,两人又一起入眠,说着只有各自能懂的贴心话。

顾家从喜事办到丧事,江家父女一如往年也跟他们一起忙着,把顾家的事当作自家的事来操持。

但是如今江弦歌已经出嫁了,她这些日子光围着顾家转,连自家都很少回,就算杨容安没有意见,杨家大府的人总有看不过去的,杨容安里里外外也承受着一些压力,只是他不会跟江弦歌说,都帮她担着。

三顾每日都要赶朝署事,江弦歌本打算帮顾家料理完所有后续事宜再回家的,大概要多留两天的样子,但是顾青玄是心细懂分寸的人,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让她为自家耽误太久让她为难,于是在第二日的晚上,就跟他们父女说了,提醒她以婆家的事为重,早些回去。

江弦歌理解他的用心,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难过,当晚不让顾家人送便告辞回府去了。棠欢这些日子也一直陪在她左右,当晚与她一同回府。

毕竟是一府女主人,她们主仆不在,这新府都有些冷清。她们回去后,正是晚间,府里安静,她不让人通报,不想扰了这份清净,打算给杨容安小小惊喜。

她独自去了这些日子杨容安暂住的书房,她在心里盘算好了,想用顾清宁教她的那些小动作再次接近她的夫君,想再次尝试打破夫妻之间的隔阂。

当她推开书房门时,立时嗅到刺鼻的酒味,眉头一蹙,借着昏暗无力的烛光用目光在宽敞的书房内梭巡。

她闻到的气味使她头昏脑涨,而那断断续续传进她耳中,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使她毛骨悚然,心颤不已……

她用以莫大的勇气,强迫自己,一步步往里走,轻轻地靠近里间床榻的方向。

撩开纱幔,旖旎而禁忌的画面侵入眼帘,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无恨无痛,只有一阵一阵的恶心,浑身开始惊颤——

她的新婚夫君衣衫大敞,满脸沉迷的醉意,在锦绸铺成的卧榻上,陷在两名少女的温柔乡里,他们肌肤袒露,纠缠在一起,身体交合,激烈起伏,每一个动作都是大胆到极致,忘我地爱抚,沉醉地享受这抛却理智的欢爱……

年轻的肉体,酣畅的宣泄,沉溺的俗世之欢,他们很快乐……

她的步子很轻,他们没有发现她的出现。奇怪的是她一直都没有出声,更奇怪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任由惊恐万状伤痛万分的心潮将她埋没,而她这个人僵硬如一个局外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哭吗?该叫吗?该扑上去分开他们吗?该喊该叫吗?还是应当夺门而去,逃离这恶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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