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1 / 2)
生死两茫茫,一波悔来一波伤。
他人的死对于王忱来说已经无关紧要,而重要的是眼前的怜儿,此时王忱也知道,自己不能将刀抽出,不然的话怜儿定然没救,于是她便是想要去抱怜儿一起走。
但是怜儿好似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只见得她摆了摆手,随即身子便由着自己慢慢往下躺下,王忱无奈,只能随着她的躺下慢慢蹲下,此时秦忆霜也红着双眼跪在了怜儿的身边,王忱索性就一把摘下了秦忆霜嘴上的布条,可是能够说话了,秦忆霜却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这一幕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怜儿居然为了救她们而生生挡了这一下,她现在只有哭,只有卜婷地哭着。
“姐姐,怜儿何德何能,要你为我流泪。”此时的怜儿已经非常虚弱,她望着哭泣的秦忆霜有些自责地说道,“我就是个孤儿,被人收养,成为他们的工具,只有在秦宅的这段时光,是我最自由最开心的,可我,可我却……”
“不怪你,我不怪你。”秦忆霜哽咽地说道,“我明白的,你不要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只见得秦忆霜便是示意王忱抱起怜儿,但是却被怜儿奋力拉住,这似乎是怜儿最后的一丝力气,可是竟如此之大,王忱竟也一时之间没能起身,只听得怜儿说道:“不用管我,真的不用,我死在这儿,总比死在外面来得要好,他们还没追上来,快些走吧,快些。”
“我怎么能丢下你?”秦忆霜也当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怜儿分明这么对自己,可是自己却依旧无法割舍对她的情感,而她越是这样,反而叫怜儿越发的内疚,只听得她说道:“你们也知道,我都这样了,已经没救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趁现在快走,也许还走得掉。”
秦忆霜一直在摇头,而王忱更是沉默不语,他们只见也相识大半年了,互相熟悉又互相信赖了这么久,感情确实还是在的,如今落得这般的地步,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所以他终还是哭了,只是两行眼泪滑落,却也没有半点的话语。
“他们在这儿!冯掌门被杀啦!”忽而,只见得有两个青年追了出来,眼见这一幕,便大喊着往回跑去,“别打了,冯掌门死了!”
眼见着终是被发现,怜儿竟是比二人还要果断:“走!走!”
王忱看着眼前局势,又看着怜儿,终是下了狠心,随即猛然起身,就在此时,便听得怜儿又说道:“王大哥,万不得已,不要告诉周洋,答应我好吗?”
王忱默然点头,而此时只见得那留下的一个人已经冲了上来,似乎他觉得没有长刀在手的王忱没那么可怕,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凭他这点微末的功夫,本也不配叫王忱出刀,只打了一个照面,便是发觉自己已经一刀挥空,而王忱则转身就是一把夹住了他的脖子,便往上一使劲,就听一声脆响,那人便在没了动静。
“掌门!”随着脚步声,只见得又有三五个人冲了过来,他们好似都是青花门的弟子,见得自己掌门死了,这都一股脑儿冲了过来,他们个个挥舞长剑,来势汹汹,誓要为自己的掌门报仇,或者说他们的目的还是那流江宝匣罢了。
王忱见状,这便要出手格挡,但是就是此时,只听得一声尖叫传来,低头瞥去,只见怜儿此时竟自己将腹中插着的黑刀拔出,随即轻轻往上一抛,王忱下意识接住了黑刀,只是一个回身挥动,再看那几个扑上来的青花门弟子,他们胸口处纷纷显出一道猩红的血痕,随即便吐血倒地。
“怜儿!你!”王忱此时才有空闲说话,但是低头看去的时候,怜儿已经嘴角挂着笑意死去,在她的眼里,现如今让王忱他们安然离去才能让自己有所解脱,而自己剩下的牵挂只有那嬉皮笑脸的臭小子了,他叫周洋,本来是庐州当地富商的公子,她自己也没想到,便是这一来二去常来玩闹的周洋,居然会喜欢上自己,而且还时常在外地弄一些好玩的好吃的来给自己,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小子,曾今已经开始幻想披上嫁衣嫁给周洋的怜儿,却是在自己梦想达成的那一日,一切化作了泡影。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这是怜儿在死之前嘴角微动间发出的最后一丝声响,而后居然双眼睁着没了气息。
“怜儿!”秦忆霜明白此时的怜儿已然身故,与她情同姐妹的秦忆霜哪能不哀嚎,可如今,面对着阵阵靠近的脚步声,王忱别无他法,正如怜儿所言的,她就这么死这儿,人家会以为她是为了门派的利益最终毙命刀下,所以应该不会轻慢她的尸首,所以也不再犹豫,这便捡起流江宝匣,而没有为秦忆霜松绑,因为她怕自己这个多情多义的妻子连连挣扎而一时错过最佳的逃跑机会,所以他这便又是一刀斩出,将眼前的树木尽数砍倒,造成了一个比较难以逾越的屏障,而后在揣好流江宝匣,架起秦忆霜便施展轻功快速下山而去了。
说到这儿的王忱,终于是稍稍停了一会儿,他看着周洋,此时的周洋竟然神情复杂,好似想哭,又好似说不出话来,当他得知怜儿是那帮人的细作之时也十分惊讶,可是当他听到怜儿最后的那句话时,终还是明白怜儿心中是爱着自己的,既然如此,自己又怎能有言语去责怪她呢?所以他沉默了,嘴角微动,似乎想哭而又哭不出来。
“对不住。”王忱见得周洋这副神情,也是十分内疚,十几年了,周洋等了十几年,没想到最后等得便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十几年了,早就将一个青涩的少年公子变成一个老练的商界富绅,所以他忍住了泪水,只是抹了一把脸,似乎是用来掩盖自己伤痛的神情,随后便听周洋说道:“没关系,我想,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较好的结局吧,而且我也很开心,至少,她去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后悔,可能有遗憾,那也是该由我与她一并承担。”
古鸿在一旁听得他的话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查小焯与这件事情可以说关系最不大,只是由于自己的侄女被抓,所以才留下一起商讨罢了,他自然不会发表任何的言论,但是听到这里也难免哀叹一声。
“那接下来呢?你们逃脱了吗?”周洋似乎是有些强撑的意思,可他还是问了接下来的事,其实古鸿也想问,只不过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也不适合开口,既然周洋问了,他终还是按耐不住说了一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王忱闻言苦笑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逃出了,是逃出了。”
“那为什么不回来?”周洋此时的情绪才有些激动,“你知道吗?我等你等了多少年?既然你们逃出,好歹也回来跟我说一声,这十几年了,我一直在担心你们啊。”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回来。”王忱看着周洋的样子,似乎十分激动,也就稍稍加重了语气说道,“他们知道我在庐州有家,若是回去,必然连累你们,如果我们不在,以你周家还有秦家的势力,他们也不敢太过难为,而且,那一次霜儿动了胎气,我们便找了家医馆躲避,他们以为我们直接出了城,所以也放松了在城中的搜查,毕竟不是官府,有些事情还是不敢太过招摇,所以这一来二去,也让我们躲了过去。”
“那然后呢?”周洋问道。
只见得王忱抬头看了看周围,随即摇了摇头说道:“然后我们一路瞎走,反正不能会庐州就是,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鄂州。”
“这里?”古鸿听闻也按耐不住插嘴问道,“你说你们后来在了这儿?”
王忱点头说道:“是啊,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城门还要再往里面一些,我们方才所在的那个村子,其实是当时城外的一个村庄罢了,由于到了那儿的时候碰巧霜儿临盆,我们就只能暂时在那儿落脚了。”
说着王忱便又讲出了这最关键的部分,也是一切的源头。
那时候已经又到了临近秋天,跑了整整一年的二人,由于怕被人追踪,所以一直处于躲躲藏藏,而且不是直线往北走的,有时候往西边去一点,有时候又往东边来一点,差不多过去了有近八个月,二人才来到了鄂州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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