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她不会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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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云揽雾的山峦深处,一个竹屋坐落在隐隐树丛之间,远远望去,与树丛融为一体,纵然靠近了,若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且竹屋的周围,长满了茂密的荆棘,更有一些难以认出的毒物盘旋而过,隐匿在草丛深处,只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竹屋内,一个身着浅紫色衣衫的女子定定地站在窗前,透过密密匝匝的藤蔓,眺望着远处烟雾弥漫的山腰。他让她带着韦尧走的时候,她有一种预感,再也难以相见的预感,那一句让她走,是诀别,也是再也难以弥补的疼痛和爱。

直到回到了竹屋里看到了他留下的心,心中的猜想骤然化为现实。

白纸黑字,字字如刀,刻在心上,年幼时,也曾经埋怨过,自己也有父母,为何却是始终不能相见。最后见到了生父,知晓了自己身世的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苍天不公。盼来盼去,只盼得肝肠寸断,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吗?

信笺犹在手中,韦暄微微垂了眼眸,眼眶中的泪珠啪嗒一声落在那纸上。

暄儿,尧儿:

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不在这人世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会为我有一丝的悲伤。凭心而论,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从你们小时候,我就没有照顾好你们,更是让你们受了许多的委屈。这么多年了,你们若是恨,我也不会怪你们,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暄儿,你生性柔弱,少有主见,以后,我不在了,你在尧儿的身边,要多多劝他,莫要让他走上无法回头的路。这辈子,是我欠了你们,恐怕是无法清还了,只好等得来世。

无论何时,一定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韦舒留

“他不值得你落泪。”韦尧不知道何时从床榻上起来,一步步走到韦暄的身后,隔着韦暄的背影,望着那烟火燃起的地方。

“你的心肠真的这样硬吗?”韦暄将信笺紧紧地攥在手中,“他们都已经故去了,这一切,还不该结束吗?”

“结束?”韦尧轻嗤一声,“你以为现在是想结束就能结束的吗?你以为莫小邪和花言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

“你为什么要杀莫小魅?”韦暄霍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韦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曾经对你痴情一片,今日在墓室里,若不是她有意往你的方向移动,想要帮助你脱逃,以你当时的状况,你又如何能够擒住她?”

“对我痴情一片?”韦尧又是轻蔑的一笑,“你真的还以为这世间只要痴情就能换来回报吗?我对时昔也是痴情一片,结果呢?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你对花言也是痴情一片,结果呢?若不是我在去大极宫之前让他留意你,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在这儿呆着吗?韦舒对华梦菱也是痴情一片,结果又是怎样,不过换得一世怨恨,连他的孩子都没有好的下场。”韦尧似乎越说越愤怒腰际的伤口竟然因为他的激动而崩开,换上的新衣瞬间又被染红。

“你,”韦暄气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是想早一点死吗?你若想死,山下有的是人成全你。”心中堵着一口气,韦暄撇嘴着,心中郁闷难平,一改往日唯命是听的风格,径直对着韦尧凶了起来。

不过,终是性格使然,韦暄纵然凶起来,仍旧是一副娇憨文弱的样子。

“你就应该如此,以后别人才不敢欺负你,少一天到晚的摆出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韦尧看着为自己清理伤口的韦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韦暄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上一重,不语。

“你是想谋杀亲兄吗?”韦尧怒道。

“我若是想谋杀你,早就应该把你丢到山涧里头,不管不问,让那些鸟虫蚁兽把你给吃了。”

韦尧眼眸微动,似想起什么,并没有回应韦暄的话,沉默了良久,忽然叹了一声,“我当时只是求生的本能,为了自保而已,完全没有意识都手上的人是谁。”顿了顿,又抬头看着韦暄,一脸认真,“我说的是真的,你信吗?”

韦暄手一抖,手中的药粉猛地一下子撒到韦尧被饮焰刀噬的焦黑的皮肤上,灼烧般的疼痛,让韦尧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韦暄连连道歉,慌忙去帮韦尧清理,眼神涌上一抹擦不掉的悲切。她当然知道韦尧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见到过韦尧发病的时候。那种虚弱而又发狂的姿态,她相信,无论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就永远无法忘记,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兽、性,一种自我保护,求生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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