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深夜逃离（2 / 2）

“但正因如此，开放周和大会是不能取消的。取消、推迟，就意味着向三股势力妥协和示弱。三股势力的目的和主要手段之一就在于影响人心，而当局一旦妥协和示弱就是正中下怀。三股势力不会因为当局的妥协就选择退让，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无论何时，民众都希望看到一个立场坚定的政府，尤其是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

安蒂一边擦拭着湿润的头发一边款款走来，意味深长的说。她轻轻一笑，把毛巾丢在元空肩上，从躺椅背后走过，“都说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但这只对同样愿意妥协的对手才适用。在面对极端主义、恐怖主义和分离主义时，要分清谈判、交易与妥协的区别。”

“即便国家选择妥协，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的威胁也不会减少，长远来看，威胁也只会更大。但是，如果当局选择坚定立场和手段，那么对于民众生命和财产安全所受到的威胁和损害，当局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指责。唯有把威胁都扼杀在襁褓中，当局才能避免让人民失望。”

凌烟淡淡的说道，漠然的远眺。元空一笑道：“但这条路却是最难实现的，因为人民本身就是分裂的。人们其实从未在共同利益上达成一致，也从未真正反对暴力和极端主义。大多数人只是带着宽容、和平与平等的面具生活，在内心深处却多少都希望对‘异己’采用暴力和极端主义。即使再善良的人，只要置身于冲突激烈的环境和人群中，也会受到影响。只要有机会，人们就会变成群氓。只要身处广场和群体中，人们就会摘下理智和求同存异的伪装。因此，很多人各自成为了不同三股势力的温床。况且，人们希望政府对共同敌人能够立场坚定，却不愿自己为此承担带价和成本。他们更希望政府在暗地里就解决一切威胁和隐患，不希望自己体面的生活受到打扰。但反过来，他们又不希望政府拥有过大的权力，过于深入他们的生活。”

元空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船舷旁，凭着甲板边缘的栏杆，“但是人们总是要选择付出某种代价，或是牺牲每一个人的一点自由和隐私，或是就这样将就下去，直到矛盾再也无法掩盖，直到一部分人成为被献祭的牺牲品或所有人一同承担最坏的后果。而通常，这两种情况都将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现实。而正是前者的需要，同时又为了避免后者，‘梯队’这样的组织和我这样的角色才因此存在。”

说罢，他讽刺又温和的一笑，转过头来看着两人。凌烟一扫刚才的漠然和阴霾，露出轻柔而舒心的笑容。元空这又走回圆桌和躺椅旁，他从桌上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十几分钟前有个一闪而过的未接来电——是咲夜打过来的。

深夜的成田机场依旧不乏游客，巨大的国际出发大厅灯火通明，一排排望不到头的值机柜台间穿梭着身影。

一个少女在值机柜台间匆匆走过，拖着小小的旅行箱，扶着米黄色的宽檐草帽，白净玉足上穿着水晶系带高跟鞋，在瓷砖地板上发出笃笃的脚步声。宽阔的帽檐下洒出一头白色秀发——如同秘银拉成的青丝，用黑丝缎带束着一个公主头，在灯光下也朦胧着莹莹光泽，随着脚步而轻轻飘扬，也半遮着花瓣新蕾般的脸，半露着白皙莹润的肌肤和欲滴的红唇。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露肩连衣裙，有着洛丽塔风格的蕾丝、荷叶边和黑色饰边与丝带，显露着苗条香滑的肩背和纤长玉臂。及膝的裙摆下露出纤柔修长的小腿，摇摆间隐现着匀称白嫩的大腿。虽然身材娇柔甚至显得瘦弱，但也隐约前凸后翘，尚算高挑，青涩中不失婀娜迷人。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出发通道前的航班信息屏幕，终于露出那清纯而惊艳的脸庞。黑色的剪水双眸和凤眼，黑得犹如莹莹的宝石和星空，茫然中又透露着乖巧聪慧。五官玲珑淡雅而清纯甜美，无暇亦无雕琢，天然而精致，仿佛整个人都是画中娴静美丽的少女。

出发大厅里匆匆穿过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他们四散开来、四下环视，神情严肃而紧张。少女按住草帽，回头悄悄看去，黛眉微颦，眉宇间流露出一些歉意和不舍，双眸中又闪烁着坚决。她轻轻深吸一口气，按捺着心中的紧张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一个年轻人踮起脚来看见了她，关切而尊敬的朝她一笑，又显得有些焦急，挥手轻声喊着什么。少女只是亲切而幽幽的一笑，轻轻摆了摆手，然后拖着旅行箱、摁着草帽，头也不回的向着通道里小跑而去。

年轻人看着少女的背影，失望的一叹，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中年男性的声音：“算啦，让她去吧。路上会有人保护她的，到了凤凰城就可以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