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英雄(1 / 2)
朝阳攀升,天空越来越亮。
牧笙的双眸也越来越亮,明亮的双眼中,左边浮现出一抹妖红,右边缭绕着一缕赤金,显得极为诡异,散发出异常强烈的吸引力,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给人一种沧桑凄凉的感觉。
一股令人心悸的魂力如同一把利剑般,扩散而去,瞬间冲散了毗诺诃的威压。
安月婵顿感一阵心安,绷紧的神经渐渐舒缓了下来,原先那两抹秋水中的决然与疯狂越来越淡,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从容。
她对于牧笙双眸的异变并没有多么惊讶,许多血脉传承者都拥有异于常人的特征,何况在她心中,先生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存在。
既然她都拥有血脉,先生为何不可以有呢?
而对于恐怖至极的魂力,她似乎没有任何察觉,只是感觉心安,觉得先生变得高大起来,很高很高的那种。
微微额首,牧笙那双诡异的双眸越过安月婵,看向前方的毗诺诃。
毗诺诃那墨绿色的瞳孔,猛然紧缩,一抹惊骇的情绪,瞬间充斥在那眼瞳之中。
“这...这......这怎么可能?该死地,该死的!这起码是魔灵级别的魂力强度,你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拥有,不可能!”
感受到那股令他窒息的魂力,毗诺诃竟有一瞬间的呆滞,旋即犹如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尖锐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在树林里响了起来。
他绝对不会看错,对方只是一介凡人,甚至连修行者都不算,为何会有魔灵级别的魂力强度!
牧笙的左眼中,妖红的瞳孔涌动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越来越亮,他脸色宁恬如常,却给人一种邪魅之感。
缓缓地迈出一步,与转过身的安月婵并肩而立,望向毗诺诃,漠然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入超凡不为魔,我记得但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魔族,无一不是超凡甚至更强大的存在。”
牧笙面上浮现起了一丝令人恼怒的讥笑,嘲笑道:“不过初入先天便涉世行险,如此迫切,想必又在密谋着什么,嗯......”
说到此处,牧笙笑容微敛,认真道:“九星灾变再临,深渊魔域动荡,又想血祸世间?”
魔族一旦出手几乎很少失利,并且每名魔族都誓下秽血咒,绝无可能泄露族中秘事,更不可能知晓深渊魔域。
牧笙的话犹如重锤般直击于毗诺诃的内心深处,使其心神蓦然失守。
“月婵,杀了他。”
牧笙话音未落,早已伺机而待的安月婵瞬间出现在毗诺诃的身后,匕首似火凤般刺出,直取其首。
与此同时,牧笙拼尽全力运转魂力,凝聚成一柄魂剑,一斩而下,直指毗诺诃。
匕首刺中了毗诺诃,在命悬一线时,“铮”的一声,毗诺诃身上突然爆出一层银光,挡住了这一击。
“噗嗤......”
但牧笙的魂剑却防不胜防,毗诺诃犹如七魄被摄,心神受到重创,一口血水喷出,脸色煞白如雪。
牧笙的嘴角也挂了一丝血水,他以凡人之躯如此驾驭魂力,必然会受到反噬,好在有胎息之法调息,否则体内必会留下隐患。
“不要留手!”牧笙有些虚弱的喊道。
“嗡......”
右手脱臼的安月婵左手持匕,一步跨出,如行云流水,一步便再次逼近其身,取其首。
心神受到重创的毗诺诃自知避无可避,再次喷出一口血水,咬碎了钢牙,双目绿光暴涨。
“祭魂咒!”
一声来自地狱般嘶哑的声音响起,如同骨头摩擦一般刺耳,只见其全身开始干瘪,瞬间变苍老了数十岁,佝偻如干尸般毫无生机。
一道无形的污秽之气向安月婵飞去。
见此牧笙脸色凝重,双眼似乎变得极为深邃,瞬间手印幻化,再次运转魂力。
“幻雷音,灭!”
一道无形的音纹旋即浮现在安月婵与毗诺诃之间。
“嗡...”
污秽之气撞击在音纹之上,瞬间幻化成一张狰狞的鬼脸,无声地嘶吼着,咆哮着,然后开始挣扎,音纹如同一张局网一般,包裹了鬼脸,一股股怨恨之气被音纹消融净化。
“咳咳...咳......”
牧笙俯身捂嘴,一阵剧烈的咳嗽,一片乌黑长发中,几缕白丝浮现,离嘴的手中布满了血痰,深邃的双眸不再明亮如初。
牧笙死死地压制脑海中沸腾的灵魂力,有些困难地原地盘膝而坐,静心运转胎息之法与蝉冥秘术。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安月婵的匕首此刻才刺入早已丧失了生机的尸首,闻声回首便看见牧笙那骇人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
连续两次施展魂技,都超越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那幻雷音更是佛门密宗之法,一旦强行施展,便如同此时的牧笙,魂力反噬,甚至强行剥夺体内生机。
牧笙的灵魂力强度的确令人心惊,但所具有的量却非常少,可说是光有品质,而没有数量。
运用自身无法驾驭的力量,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也让牧笙警醒,他虽然坐拥无数的秘法武技,但在这些学识没有转换成真正的力量之前,他依然不可掉以轻心,当然,也不会妄自菲薄。
若是没有胎息之法,这次便真要伤及根基,损耗寿命了。
牧笙并不清楚,他体内的情况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安月婵回到牧笙身边,散去了焚心九幻秘术,一阵虚弱,她没有运转功法疗伤,只是静静地看着牧笙。
牧笙静心盘坐,一脸宁静,仿佛刚才只是两个人的一场嬉戏。
眼角眉梢间,比起之前少了几分锐气,显得更加深邃沉稳,万千黑丝已然变得黑白相间,给人以一种飘逸的仙灵之气。
安月婵抑制着内心,想要伸手触碰一下那些白丝,又没有勇气。
若不是我强行拜师,若不是我实力太弱,先生何至受此罪过!自幼便与书相伴,不问世事,家族的重任,无处诉说的委屈,都在无形之中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牧笙不过与她相识两日,便对她如此,让她心中有些莫名的难受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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