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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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气氛安静——

叶悠坐在白帕上面。

连璟平静着一张脸,幽幽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叶悠,冷不丁开口道:“是本王叫人去干的。”

叶悠眼中闪过惊异,看着神色平静,明眸注视着自己的连璟。

连璟放下手中的琉璃酒盏,拿起另一个干净的琉璃酒杯,再拿起放在他旁边的琉璃酒壶开始倒酒。

叮咚的声音从杯中发出来。

“本王安排人每天晚上在长宸殿哭。”

连璟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整个人带着一股难言的悲伤,可声音却十分淡漠道:“本王不想让他忘记我的母妃,本王要让他永远记得她。”

那个他是燕皇。

叶悠静静望着连璟,不言语。

连璟把手中已经倒好酒的琉璃酒盏递到她面前。

叶悠瞧了一眼,没有任何的思考,伸手接过。

连璟笑了笑,又拿起一杯琉璃盏倒酒,倒满后一饮而下。

叶悠问:“你很恨陛下?”

连璟喝酒的动作一顿,五光十色的琉璃酒盏杯口正在他淡唇中,半响后他神情自若地继续把杯中的酒喝完。

“没错,本王恨他。”连璟很老实地承认道,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眼中透露出一种悲凉,伤感。

“那你如今大仇以报,还要登上燕皇的宝座,做燕国的皇,为何现在在这里失落难过?”叶悠攥着琉璃酒盏问道。

连璟听了,嘲讽一笑曼然道:“你认为本王是在为他难过?”

“嗯。”叶悠点头。

连璟嘴角的嘲讽笑容转变成感慨的笑,那一抹笑十分淡然,斜眼看了一眼殿中的一根大红柱子,旋即又看着殿中的一块金楠木的地板,道:“我的母妃当年就死在那里。”

叶悠愣了愣,寻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也望着金楠木地板。

“我不是在为燕皇的死而失落难过,而是为我要替她报仇而难过。”

那个她是指魏贵妃。

“我八岁去北辰为质,在那里受皇子的欺负,冬日里被他们踢下水作乐,可就是那样也不曾觉得难过绝望,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我母妃报仇。”

他说到这里,嘴角挂着嘲讽的笑,眼中含着悲凉笑意,缓缓道:“只是我到北辰第二年,有人来告诉我,我不是魏贵妃的亲儿子,是镇国候的儿子,是我的父亲亲自将我送给了魏贵妃,只为魏贵妃开心。”

“呵呵。”连璟笑了几下,笑到最后,笑容慢慢变得有些悲凉,转头注视着叶悠。

叶悠眼中闪烁着怜悯的光望着他。

他在怜悯的目光下,悲凉的笑意深上了一分,开口的声音淡漠得无情,“他说瞒不住了,镇国候世子与我长得像了。”

连璟双眼开始迷茫朦胧,他突然想起他初到北辰时的样子。

北辰的春日冷得像一块寒冰一样,冷得人的骨子都在发抖。

他被北辰的皇子踢下水,水里的寒气让他觉得快要死一般,他在水里使劲扑腾求救。

北辰的皇子们在边上嗤笑着他、轻视他,眼睁睁地望着他在水里折腾,就算那样他也不曾感觉绝望,可是呢?

当宋迂告诉他一切时,他感到了绝望。

他明明可以不受那般待遇,他明明可以安稳地坐着镇国候府世子的位置,只是因为魏贵妃,还有他那个所谓的父亲,他要遭受奴才的冷言冷语,遭受皇子们的欺负。

那时的他恨魏贵妃——他的母妃,也恨镇国候,只是为什么恨魏贵妃,还是要替她杀了燕皇报仇?

连璟的眼睛里开始弥漫出雾气,如同初晨远山江边的雾气,令人模糊看不透,他望向魏贵妃死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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