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独徘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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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道:“店家说如今不流行菊花了,说流行白玫瑰。”

“放屁!”

陆鸱吻将花儿接过来,她推开花房的玻璃门,“老板,我是拜山,拜山你懂吗,玫瑰能拜山拜坟吗,你给我换菊花。”

陆鸱吻将一捧白玫瑰丢在柜面上,那老板是个年轻女人,陆鸱吻说话又快又急,后头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陆小姐也是天台人?”

这声音轻柔里还透着笑意,陆鸱吻扭头一看,萧家二公子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他说:“陆小姐不喜欢白玫瑰,给她换一种,雏菊好吗?”

年轻的女人低头笑,萧惠卿也在笑,陆鸱吻抱起那束白玫瑰,“不必换了”。

萧惠卿瞧着陆鸱吻,陆鸱吻吸一口气,又笑一笑,“适逢清明,这是星河娱乐全体同仁的一番心意,萧老先生去世,这也是咱们星河娱乐全体同仁的一番敬意。萧家少爷在这里正好,那我将花儿送到这里,也算尽职尽责了。”

陆鸱吻将花儿将那捧白玫瑰递给萧惠卿,又一五一十鞠了个躬,推门出去了。

萧惠卿抱着这捧白玫瑰,受了陆鸱吻九十度的标准鞠躬,女人已经出去了,萧惠卿追上去,“陆小姐,生气了?”

陆鸱吻弯起眉眼,“不敢,我这是代替星河娱乐过来献媚,还请萧二公子笑纳。”

“心意到了,我先走了”,陆鸱吻才扭头,萧二公子的手就抓过来了,男人实实在在抓在了女人的手腕上,陆鸱吻低头看他们掌心手腕交连在一起的部位,男人说:“别走。”

陆鸱吻抬头看萧惠卿,萧惠卿放开陆鸱吻手腕,转而拉住她的手,“既然来了,我带你四处看看,嗯?”

“开花店的是我堂叔的女儿,也是我的堂妹。”

“萧公子,你……你不用跟我解释。”

陆鸱吻勾着头,方才那花店老板娘追出来,在门口问:“二哥,方才那花儿还不要了?”说罢,又同陆鸱吻道:“二嫂,我二哥可从来不会领嫂子回来祭祖,你是头一个。”

陆鸱吻叹口气,她冲那老板娘说:“误会,误会了,我和萧二公子不是情人关系,您误会了。”

那女子瞧萧惠卿,“二哥,似乎你还没追到手啊?”

萧惠卿笑一笑,他说:“去前头看看,前头有个小学,是刚刚拆迁以后新建好的,咱们去看看?”

陆鸱吻低着头,后头那司机问:“陆小姐,咱们还走不走?”

萧惠卿扭头,“这是?”

陆鸱吻冲那人道:“你等着吧,就在这儿等着,我待会儿就出来。”

“那是咱们剧组的一个司机,我都说了,剧组想过来表敬意,我是临危受命。”

萧惠卿低头看陆鸱吻的鞋,一双银灰的高跟鞋,“前头施工,要不要换双鞋?”

陆鸱吻笑,“二公子人好,不过不用换,我习惯了。”

萧惠卿说:“这里不是都市,咱们也不在萧氏,陆小姐不必这么拘谨。”

陆鸱吻站直了,“二公子错了,这里是萧家的地盘,我要是有什么不恭敬,我怕我不能活着回港。”

萧惠卿瞧身边的女人,“我就这样令你害怕?”

陆鸱吻低头笑,“玩笑话,玩笑话。”

小学不远,就在前头十字路口拐角处,前头地上有泥沙,萧惠卿搀了陆鸱吻一把,陆鸱吻走进去,小学很新,操场也很大,上头正在铺塑胶跑道,陆鸱吻朝教学楼二楼阳台上看了一眼,“二公子,那里是不是有人?”

“钱钱钱,都是钱的错,如果我有钱,你妈就不会死,她生前受罪,死了也没过好日子,房子买不起,祖宅又要拆,拆了也买不起新楼,不是我想不开,是我想哭都掉不出眼泪!”

陆鸱吻瞧着上头,“二公子,上头是两个人,还有个孩子。”

萧惠卿回头,学校还没开放,操场里一人也无,再转头时候,陆鸱吻已经跑到教学楼里面去了。

“钱是罪恶的!不,钱是尊荣的,人民币是有尊严的,没尊严的是我们,是我们没有钱的人!我们低三下四,我们没有人格,所有的愿望都是奢望!”

那男人状似疯疯癫癫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亲亲那孩子,“我不该如此猴急的,你妈那个死鬼,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痛快,她死了难道就痛快了?不,她死了,我也去死。我叫她不得安生!”

“先生,您先把孩子放下来,先把孩子放下来,好吧?”

那男人扭头看陆鸱吻,“假使我想开些,想开些又如何,我就能买得起商品房吗?”

陆鸱吻道:“对,买得起,买得起,您把孩子放下来,他坐在这儿,很危险。”

“鸱吻”,萧惠卿追上来,那男人看着萧惠卿,看了半晌,突然开始笑,“我酒喝多了?咦,也没喝多啊,这萧家的人都来啦,萧家的人?”

萧惠卿走过来,“是,我是萧惠卿,你有事找我,我们这边说?”

那男人将怀里孩子放在阳台上,孩子‘哇’的叫了一声,萧惠卿一手去抱孩子,孩子刚落地,那男人对着萧惠卿的背就是一推,“去死吧,万恶的资本家,一群吸血鬼,言而无信的黑心商人!”

萧惠卿半个身子都被推出阳台,他背对着男人,手掌几乎悬空,男人腰部悬在小学阳台矮矮的栏杆上,陆鸱吻对着那男人的腰就是一踢,她穿着高跟鞋,这一踹用了大力气,男人捂着腰后退两步。陆鸱吻赶紧扯萧惠卿的腰带,“二公子,快下来。”

萧惠卿还没下来,他手刚刚扶到不锈钢的栏杆上,那男人双手将陆鸱吻举了起来,“我们家那死鬼已经去了殡仪馆,你是萧家的狼犬吧,你也去陪她!”

萧惠卿双脚刚刚落地,那男人就将陆鸱吻从二楼丢了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要害怕,人人都将通往死亡的桥梁……”

“鸱吻!”

萧惠卿伸手去抓陆鸱吻的手,陆鸱吻一手抓着栏杆,一手与萧惠卿相握,她低头看了一眼,“二公子,放手。”

“鸱吻,我拉你上来。”

陆鸱吻踢掉高跟鞋,她将萧惠卿的手一推,朝底下那堆还没打开的沙袋水泥包上跳了过去。

陆鸱吻跌在水泥袋上,见她起身,那一刻,萧惠卿觉得眼前灰蒙蒙的,心脏都短暂停顿,接着是一阵湿冷,从脚底凉到手掌心。

陆鸱吻吸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找了自己的高跟鞋穿上,她朝上头笑一笑,“没事。”

萧惠卿垂下眼睛又掀开眼皮,他瞧身后的男人,“你这是谋杀,可以告你入狱的。”

陆鸱吻穿深灰的西裤和一件雾霾蓝的丝质衬衫,她揉揉后腰,萧惠卿快步走过来,“来,我看看。”

“不用,不用……”

陆鸱吻扭了一下,萧惠卿抓了她的手,“别动。”

萧惠卿弯下腰来,掀开陆鸱吻的衬衫,衬衫一寸寸被掀起,陆鸱吻背后凉凉的,衬衫是丝绸,轻薄透顶,虽不顶用,但被此刻掀开了,又觉一个女人露出背部来,更是不妥。陆鸱吻当下便转了个身,“二公子,我没事,我……”

陆鸱吻这么一动,便扭到了萧惠卿怀里,男人低头看她,“你有一腔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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