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尾声(2 / 2)
风吹乱了他花白的头发,土顺着他的哔叽西装滑了下来,他萎顿在荒草坟冢上,哭了一通又一通。
祭奠完奶奶,传喜抹干眼泪,说:“其实,我在台湾并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那那两个人是?您为什么和我娘说您结婚了。”我惶惑地问道。
“她们是我挚友的子女,朋友在守金门中死于炮战,我就把他的孩子收作我的孩子。你娘既然嫁作他人,我这么说,她心里会好受一些。”传喜说道。
由村支书出面,把爹请进了孙老师的房子,暂住一宿。
爹骂骂咧咧地走了,头都没有回转一下。
传喜却没有再住下,他给了娘一笔钱,让她清明节替母亲添些土,便等车而去。
我们送至村口,车队绝尘而去,我分明望见,传喜时时的回眸,这个曾经生他养他长大,而他却不能长眠于斯的故土。这里还有他已嫁作人妇的未婚妻,四十余年前,他们在一起,就这这个村庄,这个庭院内,嬉戏玩耍,还有奶奶在一旁,乐呵呵地瞧着。
妻子不无喜悦地说:“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个有钱的二爹。”
“和我有什么干系。”我拿话堵住了妻子的嘴。
过了没多久,娘死掉了,她没有等到第二年的清明节,给奶奶坟茔上添土。或许娘今生心愿已了,她没有什么遗憾了。
家里只剩了爹一个人,爹兴之所至,常会喝得酩酊大醉,扯着嗓子,拉着高腔,唱道:“今儿又是月儿圆,爷儿唱起了山歌。对面的姑娘听我说,你几时能见你的哥,你的哥。”
我的老家湘西是个小地方,并没有什么事可以称得上是大事,即使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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