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所见非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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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盼越走速度越快,到最后直接是跑了起来,周辰一看,骂了一声“MD!”连奸也顾不上捉了,立刻拔腿去追她。

酒店的走廊颇长,但连盼跑得很快,几乎是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处。

周辰只能迅速跟着电梯下去找人。

星期五的晚上,酒店人不算太多,电梯在一楼停了一下,周辰从电梯口往外一瞟,连盼已经直接往酒店外冲了,他迅速又按了负一,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车子从停车场转了个弯,出来的时候果然赶上了在路边边走边哭的连盼。

王府大酒店周围都是高档的写字楼街区,路上的人倒不是特别多,生活在这个压力巨大、日新月异的城市,谁没有自己不可言说的伤心事?一个走在路上掉眼泪的女孩并不算稀奇。

红色的跑车缓缓前进,停在了路旁,周辰颇有些无奈地摇下了车窗,朝连盼轻微偏了偏头,“上来吧。”

他头上还顶着一头骚气满满的红色短发,此刻却不得不做出跟所有电视剧男二一样的举动——替别的男人哄女人。

何况连盼哭得这样可怜。

连盼上车后用手擦了擦泪,乖乖系上了安全带,问他,“能不能带我去东江?”

周辰眼睛瞬间睁大,“你别想不开啊!”

她低头苦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去江边坐一坐而已。”

东江是长江分支之一,横穿整个J市最繁华的地区,江边修建了宽阔的人行道,那里的夜色很美。

东江很长,离王府大酒店不远处就有东江的人行道,周辰直接驱车开到了离酒店最近的江边。

因为还没到最热闹的地方,所以人也不是很多。

两人从车上下来,坐到了江边的长椅上。

周辰一身奇装异服的打扮,反而掩盖了他本来的身份,J市爱玩的年轻人很多,喜欢cosplay的人也不少,两人面江而坐,背对着人行道,一时倒也不太惹人注意。

连盼在车上一直很安静,眼泪似乎也渐渐止住了,周辰原本以为她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想到她才在长椅上坐好,对着江水只看了一秒,突然又呜地一声,捂着嘴巴,大哭起来。

盛夏夜晚,晚风习习,清凉的晚风吹在江面上,带来巨大的涟漪,江水轰鸣,连盼的哭声在这个夜晚里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江边偶尔也有喝醉酒的年轻人,抱着酒瓶,趴在栏杆上一边吐一边流泪,嘴里说着旁人听不懂的疯言疯语。

生活在这座顶尖繁华的城市,每个人都有累到想哭的时候。

连盼只是他们中的一员而已。

周辰默默坐在椅子旁,嘴里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

碰见暗恋对象的男友出轨是什么感受?

MD,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连盼期初还捂着嘴,后面干脆连嘴也不捂了,半点形象也不顾,直接张着嘴,对着江水嚎啕大哭,样子像极了路边找不到妈妈的三岁小孩。

她很伤心。

极其伤心,这毋庸置疑。

周辰皱着眉在旁边,除了给她递纸巾,起不到任何作用。

连盼就这么张着嘴,对着怒吼的江水差不多大哭了有十几分钟声音才渐渐收住,最后变成对着东江默然流泪。

周辰找到了空挡,这才犹豫道,“你有没有想过,严易可能是着了道了?”

尽管周辰并不想在连盼面前说半句严易的好话,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严易是他认识的年轻人当中,最为出色的人之一。

虽然圈中关于严易的传言甚多,但多半都是关于商场和手段的,有人骂他阴险狡诈,也有人骂他冷血无情,还经常有人用吸血鬼称呼他,但确实从未听说严易有过任何桃色新闻。

同为男人,以他看到严易对连盼的重视程度来说,周辰实在有点不敢相信严易会做这种事。

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严易可能是着了道了。

只有这一种解释,毕竟圈子里怕严易的人很多,不怕死的人更多,有些女人为了所谓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只是可怜了连盼了。

连盼低头用纸巾捂住了眼,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正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我没有进去看。”

她和严易,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历的风雨一点也不少,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普通的情侣,说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不为过。

可是现在……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不再是那个煎炸煮蒸样样精通的小御厨,也无法再为严易做出美味的食物,甚至无法像普通爱人一样和严易亲热……这样的自己,连盼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失败。

虽然这些事情并不是她刻意想要造成的,但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

严易花在她身上的时间越多,连盼就感觉越内疚。

他明明值得更好的啊!

为什么还要在她身上耗费那么多的时间?

虽然连盼手指受伤的消息并没有通过媒体公布出去,但食园停业,美食圈里的同僚们各个来探望,她的手伤,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圈里的人都知道,那个曾经让严易神魂颠倒的“神厨”手废了。

很多人猜测,严易的厌食症会再复发,还有人猜测,严家马上就会再去寻找新的御用厨师,这些流言,虽然连盼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流言就像长了翅膀的魔鬼,总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法飞入她的耳朵里,变成她晚上梦里的梦魇,蚕食她所剩不多脆弱的灵魂。

她越是想让自己的手快一点恢复,它们似乎就变得越笨拙,每天折几十个纸星星也没有加速她的手指复原,每次去做康建检查,医生总是说,要坚持做手指操,慢慢都会复原的——可是时间真的好漫长,连盼自己都感觉快要撑不住了。

她对严易,抱有一种接近盲目的信任,可是却无法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意外发生。

如果……严易真是着了道,她该怎么办?

假如这一切都不是严易自愿的,但它就是发生了,她该怎么办?

她没有勇气去想,也没有勇气去看。

逃跑……是最懦弱,却也是她唯一的办法。

周辰没料到连盼眼泪看似没个尽头,心里竟然是这么冷静,她看得很明白,或许比他还要明白。

他一时也有些语塞。

人可以劝一个糊涂的人别再糊涂,却很难劝一个清醒的人别那么清醒,有些时候,不管人们说不说,事实就已经摆在那儿了。

人的头脑诚然是可以做选择,选择信任或不信任,但身体却很难选择伤心或不伤心。

情绪是不受头脑控制的。

所以连盼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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