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近(2 / 2)
单位食堂的饭菜其实还不错,至少比基层站所强多了,食谱周周换,新鲜当季又便宜的蔬菜都能吃上,荤菜也不会只能看到一两片肉。但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总吃啊,尤其是饭堂的大厨都有个通用本领,甭管什么菜,做出来之后都一个味,乱炖加水煮,再不挑食的人常年吃,也绝对不会喜欢。
文沫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条件不允许的时候,食材多难吃,还是会选择咽下去,但只要条件允许还有选择,她就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好在程功要回来了,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与文沫的手艺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想要征服一个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还真是怀念他。
彭忘川犹豫了一下,他自觉很坦荡,一顿饭罢了,有什么不敢吃的,痛快起身,关闭诊所,两人一路步行,想就近选个差不多的馆子。
诊所的阴影里,一个人形轮廓静静矗立着。他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愤意翻滚。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文沫怎么还不死!一枚C4炸啊弹啊,夺走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凭什么她可以毫发无伤,只付出失去记忆的代价就能全身而退了?她何德何能,能再次拥有平静的生活?
呵呵,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盯着她一天。尽管乐吧,笑吧,享受人生吧,你哭的日子都会在后面!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文沫对此自然不知,还高高兴兴地想一会儿点点什么好吃的。她在X市朋友不多,除了一帮整日在一起的同事外,也就彭忘川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了。大过年的,别人都一家团聚,只她一个人形单影只,还要去吃食堂算不上多好吃的饭菜这么凄惨,自然心里头也浮起几分乡愁。
好在彭忘川也是个孤家寡人。没有亲人爱人陪伴,有个朋友也不错。
离诊所不远就有间看着挺精致的饭店,本地菜色做主打。南方菜多精巧细致,口味清淡,吃的就是食材本身的味道,一开始文沫颇有些不习惯,她虽然口轻些,但还是喜欢浓油赤酱,让人一看就有食欲的北方味。不过入乡随俗,反正味道好吃,她就可以接受。
很长时间没下过馆子了,不想吃食堂的时候,文沫多数选择外卖,一个人点一桌菜什么的,她自己倒无所谓,放在别人眼里,就有些悲哀。虽然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但能避免还是避免一些,免得让别人不自在不是,唉,没办法,她总是习惯为别人考虑的好人。
彭忘川对点菜没兴趣,由着文沫自己折腾,不一会儿,就点了七道菜和一盆汤。她以为南方菜多数杯盘精致小巧,七八道听着多,量应该不太大。没想到过一会儿菜上来,她傻了。
谁说南方菜用的碟子都小的?她眼前这跟自家脸盆一般大的汤是个什么鬼?而且不光这一盆巨无霸,七道菜将个六人桌占得满满登登。
彭忘川先笑了:“一看你就没怎么出来吃过本地菜。哈哈,都是你点的,你可要负责吃完,节约光荣,浪费可耻,必须光盘。”
不理会对面幸灾乐祸的某只,文沫瞪着鱼眼睛,很是郁闷。
此时电话响起,文沫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嘿嘿,救场的来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闵三行同志如此可爱呢?
“喂,你不介意我多叫个人过来吧?”这是问彭忘川,对方自然没有反对。
闵三行被自家老爷子又骂个狗血淋头,原因嘛,都三十的人了,还是可耻的单身狗,说出去太丢人。每逢春节被催婚,闵三行听得耳朵起茧子,一气之下摔门走人。因为心情不好,狐朋狗友不想找,就想找个人能听听他说话,陪他喝点酒发泄发泄,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文沫身上。
反正她是肯定会有空的嘛,没家没口,唯一的男友还远在边疆,两个天涯沦落人,谁也别嫌弃谁。
三人坐定,闵三行打量彭忘川的同时,彭忘川也在打量闵三行。独文汪一个,坐在对面看着这两个各有特色的儒雅帅哥,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脑补出不知道多少场大戏了。
闵三行是个GAY,这几乎不需要怀疑,不然也不能每次家里边给他安排相亲,都跟杀了他似的艰难。彭忘川单看外表,很有些禁啊欲系强攻的感觉,这两个人嘛,挺般配啊。就是闵三行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个受,万一他们俩都是攻,额?互攻???
邪恶了邪恶了。文沫默念我是正经女孩,不能腐好几遍,低头以喝茶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激动,没办法,闵三行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彭忘川是以察言观色为吃饭家伙的,自己露出点什么来被他发现,还不得立刻血溅当场啊。
无论一个男人是不是GAY,只要他自己没有对外承认,就绝对不会希望自己跟GAY这个词沾上丁点关系,文沫必须低调,再低调。
三人相处颇愉快,虽然闵三行偶尔抽风,多数时间还是很健谈且不让人讨厌的家伙,彭忘川就更随和了,只听他的声音不看脸,完全能沉迷下去。
到最后,七菜一汤除了汤还剩着,菜都吃得差不多了,还真都挺能吃的,尤其闵三行,不是说这货有洁癖吗?平时单位的同事有来一组串门子的,坐一下他的椅子,他都能打盆水回来擦洗个七八遍的,怎么喝了几瓶猫尿,居然跟彭忘川勾肩搭背起来了?
果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任这两个酒疯子继续慢慢喝,文沫选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给程功打电话。
一串怪异的数字拨出去,还没响上第二声,电话就接通了。
程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文沫突然觉得非常安心,她微微一笑:“机票订的哪天的?要不要我去接你?”真的有些期待,能早一点见到他了。
电话那端的程功突然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抱歉,大约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我们这边,出了点问题,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哦......”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文沫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很清楚程功有多想回来见她,此时被任务绊住脚也是意外,他们各自有工作,不可能还像十几二十岁的小情侣一样,有情饮水饱,其他全不顾。
“没关系,什么时候能来,提前通知我。”文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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