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雪夜(1)(1 / 2)
根据江南的习俗,举行婚礼必须要大宴三天,这下正好又爆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来,原先日程还十分紧张的江湖人士全都唯恐天下不乱似得跑过来看热闹。这让逼迫着江南的知府不得不采取措施在沿途开始设立关卡,街市之间加派了士兵与巡逻,就好像是战时的那种气氛,整个江南都很弄的十分紧张,不过这城中居民不像延塘那个小地方的人呢,他们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奇。只是知府为了维护治安调来了城防的士兵,这些人素来不比与城中居民相处多年的巡逻来的和善,在地方上横行霸道惯了,难免滋扰的鸡飞狗跳。到婚礼的第二天,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要维持地方治安,上官家连同卫戍近侍也都全部派了出来,上官府的门口左右通行的道路,名符其实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正街上早就肃清了行人,看热闹的人,都被赶到斜街窄巷去,个个引颈张望。
因为前天晚上,若兰跌在楼梯上的时候,无需润白的扶持自己就站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没事,也就将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连绵阴雨之后的难得艳阳之后,鹅毛般大雪就忽然而至了。大雪下了一夜,到天明时分方才停了,路上都是一尺来厚的积雪,马车辗上去吱咯作响,速度怎么都上不来。等赵佑天在外面找了一夜之后,再赶到上官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府前全是各色的马匹和轿子,整个街道的雪都被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人群给踩化了,湿漉漉的一片。赵佑天走过熙熙攘攘的正门,到了西侧正北风口子上看见分两排站着二十余个卫戍近侍。雪虽停了,朔风正寒。他们又在风口上站着,许多人冻得已经摇摇欲坠,却都咬牙忍着。赵佑天瞧在眼里,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旭笙估计是在昨晚他们刚刚才开席的时候逃走的,这帮子护卫有不少人就是在她门口看管的人,还有几个是昨夜后院的护卫,估计是因为监守不利,被上官桀安排在这个风口上受罚。只是令他想不透的是,旭笙明明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就连下地都是不可以的。就算昨天因为府中护卫奇缺,有可能抽调了一些仆役近侍的都雅阁居来,可她也不可能必过所有人的耳目呀?
其实这不过是旭笙使得一个障眼法而已。她掐准了若兰肯定会因为担心自己而在宴会进行到最高潮,所有的仆人都跑出去看热闹的时候向润白和上官家的坦白这个秘密,到那个时候润白肯定第一个反应就是穿越半个上官家来这里来找她,可是就在大家慌做一团的时候,恰好正是她离开最好的时机。
她在下午的时候就早早的将所有的女仆全都挥退下去。并且谎称自己不舒服不想用晚膳,让黛蓝尽量去雅阁居陪她的少爷去。黛蓝知道旭笙小姐看到滕少爷结婚心里不痛快,听到她的这番话也能理解她,如蒙大赦一般似得,很欢快的就往雅阁居去了。旭笙的身体虽然受伤了,但所幸伤口已经全部结疤。而且她为了能早日能有行动能力甚至还偷偷的服用了禁药。这种药是每一个欧家的杀手常年必备的,或者说欧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培养出这么多的杀手出来,与这味药绝对是脱不开关系的。
静寂的夜晚。天才刚刚全黑,不远处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一片热闹欢腾的模样,这一夜应该是属于上官家的狂欢之夜吧,可是她这里又为什么是一片犹如死寂的寒冷。静的甚至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轻而浅。她揭开被子,勉勉强强的赤足踏在地板上。冰冷的感觉令她本能的微微一缩。她必须要快一点,若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咬着牙穿起衣服,走到矮柜的旁边,打开柜子之后果然找到的她的行李,这是她特地嘱咐若兰拿过来的,就在润白第一次来拜访她之后,她就在那个时候留了一个心眼。
打开包裹之后,除了一两件衣服之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就连她平时随身携带的“破冰”剑也被润白以危险为名收走了。她伸手去到那衣服的口袋里去摸索,并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她又搜了另一侧的衣袋,碰到一沓软绵绵的东西。她立马就知道这东西没丢,无论是润白还是黛蓝,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件衣服的玄机。她掏出来,借着雪光一看,原来是花花绿绿厚厚的一沓银票。她将这些钱攥在手里,这是她应急的路费,没想到今天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她慢慢转动门锁,因为不远处正在举行着巨大的婚礼仪式,外面的岗哨临时撤掉了,四合院式的建筑,她的起居室的对面就是门房,因为避嫌所以将门关着。有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她屏息静气的侧耳倾听,寂静一片,无声无息。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心跳,又快又急。旭笙又吃了一颗禁药,黑黑的药丸苦的让人伤心,一路火急火燎的就下到胃里了。这种药的副作用虽然大,但可贵就可贵在它见效极快,而且能使人立马就精神百倍,伤痛力减,不过这一瞬间就让人振作的代价也是很惊人的就是了,所以他们一般是不常用的,除非是迫不得已才勉强的吃上半颗,旭笙这下子是一整颗吞下肚去,药效大的直让她蹙眉。
走廓里的光疏疏的漏进几缕,而她隐在深深的黑暗里。屋子里铺的全是厚厚的地毯,旭笙即便脚步很重也听不到声音,可这走廊是由一块块地板铺就而成的,学在慢慢地下着,整个世界都变得空灵起来,门房那里是必经之地。她心里犹如揣着一面小鼓,砰砰响个不停,侍卫们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她放轻了脚步,大着胆子迈出一步。
温暖的小房间里,两名侍卫背对着她,还有一名正低头拔着火盆里的炭。她三脚并作两步,几步就跨过去,重新隐入黑暗中。她的一颗心跳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隔着一重门,外面的风声尖利,近得就像在耳畔一样,她竟然就这样闯过来了。
门无声无息就被她打开窄窄一条缝隙,她闪身出去。寒风扑在身上,她打了一个激灵,无数的寒风撞在她脸上。她勉强分辨着方向,顺着冬青树篱,一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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