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我发现自己走进了一场宿命,一场我看不透却也躲不了的宿命。
那一天,就这样安静地过去。
夜里,江寒斜靠在沙发上,抱着小童,他对我所说的逃离绑架的经历,眼睛里分明是满满的探寻,却终究没有深问。
他只是很淡很淡地问了一句,就是这样?
我尴尬地点点头,就是这样。
他便点点头,笑笑,唇角是一弯极淡极淡的无奈的痕;只是他抱小童的臂弯,下意识地更用力起来,仿佛那是一种父亲的保护,一种男人的决心。
小童整整一天都发迷一样嗜睡,小小的一团,就那样安静地躺在江寒怀里。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走过去,从江寒怀抱里抱过小童,将他带回房间睡觉。小童就那么安静地靠在我的怀里,将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么依赖。
江寒在身后沙发上看着我和小童出神了很久。
小童躺在床上,扬着脸望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光,很显然,他没有从那场惊吓之中逃脱,他将脸埋在我的怀里,说,妈妈,我怕。
我突然满心内疚。
我在江家的这些日子,小童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
不同于江寒的视我如无物般的忙碌,也不同于李莲花和秀水——她们两人因家中素来无女主人,最初都有些扭捏,后来也就习惯了。李莲花第一次看到我晾晒衣服的时候,差点咬舌自尽,可她坚强,挺了过去,只是自此也不敢在前院晃了,生怕隔壁老太太找她谈心——有我这么狂放的一个女主人大概是她此生不可磨灭的痛。为此,她叮嘱了秀水,以后不要将小童带到前院玩耍,这也免却了我亲自开口的尴尬。
我在这个家里存在着,只有小童是真真正正地开心。
小家伙觉得自己的生活终于和别的小朋友一样了,有爸爸,也有妈妈,而且妈妈居然也陪在自己的身边,还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给他讲故事。
而被这个小孩如此深深眷顾的我,却不能将真实的境况告诉他的父亲,让他来保全小童的平安。
我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小童乖,妈妈给你讲个故事,睡着了,小童就不怕了。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江寒走了进来,他将我的手机放在床头,对我说,你的电话忘在客厅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和小童,说,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
小童咕噜一下爬起来,圆鼓鼓的小手指了指床,说,我睡不着,爸爸,你和妈妈一起陪我睡。
江寒迟疑了一下,望着我,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小童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我,说,妈妈,我怕。
江寒没说话,而是走上来,静静地靠在床上——就这样,我们俩像两座山峰,而小童像低低的山谷,他忽闪着大眼睛转头看看我,又转头看看江寒。
江寒转头看着我,眼眸如星。
昏暗的床头灯前,他美好得让人不忍看。我低下头看着小童,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细软的发,我说,小童乖,好好睡吧。我……们都在。
小童将我和江寒的胳膊抱在自己的左右臂弯,终于,安心而满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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