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四节 我要进去(1 / 2)
他穿着一套浅灰色西装,领带被扯歪了,斜挂在胸前。鼻子在流血,滴到白衬衫上,星星点点的,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可实际上血流量并不多。
虎平涛连忙加快速度跑过去,厉声喝止:“有什么事好好说,不准打人!”
旁边是小区的值班室,外面亮着灯,可以看见其他人的面孔和装束。
有四个保安,其中的为首者胸前挂着“物管经理”的牌子。
另外四个男的年龄不一,从二十左右到五十上下不等。他们都穿着家居服和拖鞋,估计是小区里的业主。
物管经理连忙迎上来,解释:“我们没打,真没打人。”
虎平涛指着西装男子胸前的血,皱起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没打的话,他身上这血是怎么来的?”
一个保安插进话来:“他非要往里面闯,我们把他拦在外面。他一不小心自己撞在道杆上碰的。”
说着,保安抬手指了一下大门口拦住“速腾”的道杆。
自己撞的?
虎平涛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感觉这话掺杂了很多的水分。
王贵从后面气喘吁吁跑过来,摘下斜挂在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打开,将镜头对准众人。他的动作很有震慑力,人们纷纷朝着不同方向避让了几步,原本密闭的圈子散得很开。
虎平涛打开笔录本,环视了一圈:“谁报的警?”
物管经理举了下手:“我,我报的。”
他看上去三十左右,穿着黑色长裤,淡蓝色上衣,都是规定的制服。体格健壮,衬衫袖口高挽着,露出肌肉发达的胳膊。
虎平涛颇感意外,因为看情形,他原本以为是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打电话报警。
他侧身看了一眼西装男,试探着问:“你的电话呢?”
遇到这种情况,首先都会偏向于弱势的一方。
西装男子抹了一下鼻子,伸手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晃了一下。同时连声哀叫:“警官,他们……他们打我。”
一句话,把现场所有围住他的人瞬间激怒。
“你1狗1日的怎么满嘴假牙啊!谁打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撞的好不好。”
“莫挨他说了,这种人平时坑蒙拐骗惯了,当着警察的面都要撒谎。尼玛呢……他就是个渣渣!”
“早知道是这样,就趁着警察没来揍他一顿。”
“打,打死他!”
“得了莫说啦,等警察走了以后再整他!”
西装男被吓坏了,连忙捂着鼻子往虎平涛身边靠过去。他满面畏惧,甚至可以听见他牙齿在剧烈打战,“格格格格”响个不停。
因为恐惧,他的手没来得及按住鼻孔,血又流了出来,沿着嘴唇和面颊一直向下,白衬衫上又被晕染开一片新的暗红。
“警官,你看见了,他们打我……他们不讲理啊!”他躲在虎平涛身后,边哭边说,仿佛受了天大冤枉的小媳妇。
见状,虎平涛走上前,下意识地将西装男挡在身后。
可做完这个动作,看看周围的人,他疑惑地问:“你给我说说,他们到底怎么打你了?”
之前赶到的时候是凌晨,天色尚黑。现在五点多了,天色开始放亮。还有就是西装男之前的位置刚好在小区岗亭侧面,正面的灯光照不到。现在他从建筑阴影里走出来,就在自己身边,虎平涛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上除了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衣服裤子上丝毫看不见别的污渍。
没有撕扯过的痕迹,也没有脚印。
西装男浑身都在颤抖,看样子是被吓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虎平涛仔细打量着他,敏锐捕捉到对方眼中的细微变化。
那是一种无比强烈的恨意,仿佛一部照相机,把站在对面的每一个人都拍下来,以定格的形式牢牢锁入大脑,成为永恒的记忆。
是的,他恨这些人,包括保安和物管经理。
虎平涛加重语气问:“喂,你怎么说,到底是谁打了你?还有,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的?你得把情况讲清楚啊!”
西装男似乎是清醒了一些,他从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捻紧,塞进正在流血的鼻孔,然后抬手指着站在对面的所有人,恶狠狠地说:“他们全都打了,所有人打我一个!”
这话再次激起了众怒。
“你放屁!”
“别跟他扯了,既然他说我们打他,那就满足他的要求,揍他!”
“你个憨1杂1种,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锤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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