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七节 丈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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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廖存学满脸都是羡慕的神情。

虎平涛在脑海中酝酿着字句,看似不经意地说:“赚钱得有门路,投资也有风险。我听说你看中想买的房子是回迁房,这个跟商品房区别很大啊!”

他语气和缓,话题也挠着廖存学的痒处,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廖存学的防备心理:“回迁房有回迁房的好处啊!虽然跟商品房不是一个价,可它毕竟也是房子,能住人就行。”

“警官,我跟您说句实话吧!以前没拆迁的时候,我也没结婚。那时候我把家里的房子隔成好几间,我自己住最里面那间,外面的三间租出去。因为房子面积小,租金也很便宜,每间每个月五百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五。”

“这人跟人不一样,房子跟房子也不一样。警官您别看我没上过大学,可论起挣钱的本事,大学生也不一定比得上我。商品房的价钱超过回迁房一倍多,我砸锅卖铁也买不起啊!可买房就是为了住,上面大领导也说了“房子不是用来炒的,而是用来住的”。我买房是为了租,是为了挣钱。”

“沿河新村这个地段刚好在城郊结合部,旁边就是工业园,再往南过去点儿就是大学城。如果是一整套的房子肯定不好租,每月一千多的房租学生给不起。我是打算把房子买过来以后重新装修,就像以前那样,一套隔成好几间,这样一来只要五百块的租金就行。薄利多销嘛!两套房怎么也能隔成十个小间,一个月下来就是五千块。”

虎平涛淡淡地笑了一下:“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生意头脑的。”

谈到这个话题,廖存学显得有些激动:“我知道我媳妇是个能干的。当初媒人介绍的时候,就说她在做点心方面很有一手,还给我看了她当月的薪水单子……好家伙,整整一万多啊!正因为觉得她在这方面不错,所以我才跟她结婚。”

“后来我老婆怀孕了,就没再上班,呆在家里养胎……”

听到这里,虎平涛连忙将其打断,诧异地问:“龚新霞怀过孕?可你们没孩子啊?”

廖存学耷拉着脑袋,低声回答:“她对怀孕这事儿很敏感。最初的时候她没来生理期,就去药店买了验孕试纸自己在家里弄。后来去了医院确诊,新霞还是挺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快三个月时候,她瞒着我,悄悄把孩子打了。”

“那天我跟她吵了一架。我是真的想要孩子啊!可新霞说我平时抽烟喝酒,她不确定这孩子会不会受影响,所以这才去医院做了手术。”

邢乐轻轻点了下头:“她这样说的确有道理。尼古丁和酒精会对胎儿造成影响,畸形的可能性很大。”

廖存学抬起头,愤愤不平地说:“就算是这样,她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啊!好歹我也是孩子的父亲,那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好不好。”

虎平涛顺着话头问:“所以从那时候起,你们就一直闹矛盾?”

廖存学沉默片刻,回答:“这只是起因之一。我还是挺想得开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我们还年轻,她还能怀上。可从那以后,新霞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说我没本事,赚不到钱。”

邢乐疑惑地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廖存学神情有些尴尬,声音比刚才更低了:“我……做的挺杂的……以前在广告公司跑过业务,当过保安,还做了一段时间的小黄车骑手。但是都做不长,因为薪水太少,一个月下来,也就两、三千块钱……嗯,我自己一个人吃是肯定够了,可如果加上新霞,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邢乐边记录边问:“你媳妇让你一个人工作养家?”

廖存学迟疑着回答:“……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平时家里的钱都是她用她的,我用我的。她怀孕以后,那次从医院检查回来,她一直说要给孩子买奶粉的事儿。说了好几个牌子,都是进口货,很贵的那种。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就说“国产奶粉也一样”,从那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我觉得这话没什么错啊!村里的那么多孩子都是喝国产奶粉长大的,我小时候甚至连奶粉都没喝过,现在还不是健健康康。小孩子嘛,米糊什么的都能吃,有什么大不了?”

“后来新霞做了手术,她告诉我,以后家里的开销她一分钱也不会给。既然嫁给我,这些钱就得由我来出。”

邢乐想也不想张口冒出一句:“这话没什么错啊!”

廖存学皱起眉头看着她,极力争辩,板着手指一样一样数给她听:“凭什么啊!水电费、燃气费、还有物管……哪一样不要钱?都结婚了,住在一起,就该两个人平均分摊。这些钱看起来零零碎碎的,可合起来就是个大数。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儿工资,全让我交,剩下也就千把块钱,连吃饭都不够。”

虎平涛听着心里一阵好笑,却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劝道:“你是男人,何必在这方面斤斤计较。”

廖存学摇头叫苦:“不计较不行啊!这家里的事情必须两个人合起来做才行。我以前的确存了点儿钱,可是照新霞那种过日子的活法,根本撑不了太久……我这儿哪是结婚啊!根本就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虎平涛道:“其实你们可以商量着解决问题。你可以把你这边的难处告诉她,我觉得你老婆应该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廖存学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不讲道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把孩子打掉以后,她就一门心思想着要开蛋糕店。我知道她手里有钱,可她就是一分钱都不愿意拿出来。每次我提起这件事,新霞就嚷嚷“钱是她的,跟我没关系”。你说说,遇到这种情况,我能怎么办?”

邢乐眯起眼睛,缓缓地说:“这涉及到婚前财产的问题……你们有没有做过公证?”

廖存学点了下头:“做了。她当时说,如果我不做公证,就不跟我结婚。”

虎平涛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转移话题,问:“龚新霞不是一直想开个蛋糕店嘛!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一直没动静呢?”

廖存学解释:“开店首先得找地方。其实我很赞同她的想法。我说我虽然不会做点心,可我能从其它方面帮你。新霞当时同意了,就带着我一起出去看铺面。我们原本打算在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可这一带人少,规划的商业区也没起来,如果贸然开店,钱投进去就收不回来了。”

邢乐不解地问:“你们可以去城里热闹的地段开店啊!”

廖存学道:“那种地方租金贵,还有就是离家远,一来一去不方便。总之开店这事儿就暂时搁下来,新霞也变懒了,整天在附近的茶室打麻将。”

“一直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不能坐吃山空。我寻思着总得找个生钱的门路,正好村里有个朋友要卖房,虽说是回迁房,可价钱便宜。买过来只要随便装修一下就能租出去。就像我之前说的,隔成小间,一个月也能有几千块的进项。”

“我手上钱不够,我和家里老人关系也不好,想来想去只能找新霞。她说什么都不同意,于是这事儿就黄了。”

随便两句话,廖存学就把这件事带过去,虎平涛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问:“我听说,为了这事儿,你们夫妻俩还打过架?”

廖存学脸色骤变:“你听谁说的?”

虎平涛坦言:“你老丈人。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再问问他?”

廖存学顿时如泄气的皮球瘫在沙发上:“……算了,既然是他说的……怎么说你们就怎么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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