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俗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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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是这大地上最长的江,不知道从何处来,却知道会往日落的地方去。它流过了荒芜的墟地,又流过了繁华的盛州,它从原始走向现代,这片大地的历史也与它相伴,曾有诗人在醉酒后到捞起一支上古时的枪,诗人看着这把锈迹斑斑的枪,绣口一吐便成了这大地上有名的诗。

笑俗楼在云江的傍边,它有一般古建筑的红砖也有同样带着苔藓的绿瓦,盛州现在已经没有几座这样的楼了,他们没有在历史中消逝却在现实中被抹去,幸运的流下来的几座也被当成了历史的文物,被文人墨客在饮酒间笑谈,可这又不免好笑了,就像一个人躲过了战乱,避开了流离,却栽在了一块绊倒他的砖头上。

江老爷子和江无名便住在笑俗楼,老爷子半辈子都没有消停过,当过兵,当过学徒,也当过跑江湖的艺人,听说当年也是个俊俏的小生,也迷倒过一些不懂事的姑娘,后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改行当了画师,画师一当便是半生,从青年到中年,几十年来都在江湖上行走,或许也人倦了,终于回到了自己家的祖业,也就是当年还不叫笑俗楼的汇友大酒楼。

而也就在他回来的第二天,汇友大酒楼的招牌被他亲自摘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写自刻的三个大字。

笑俗楼!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盛州,汇友大酒楼是江家世代留下的基业,盛州中有点名望的人都在这里吃过饭,一时间江兴业江老爷子的名字传遍了全城,不知道多少人跑到笑俗楼的楼下来,他们身旁的云江依旧磅礴,却间江老爷子搬了把躺椅懒洋洋的坐在笑俗楼的顶上,俯瞰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不等他人说什么反而先开了口。

“从今天开始这楼,便叫笑俗楼了。”

“我是江家这一代的独苗,这楼是江家留下的祖业,我年轻时便看不惯这汇友二字,汇毛线友,汇来一群俗人聒噪!”

“所以我被我爹赶出了家,可我回来了,照样名正言顺,我江家各位祖宗的血和我的一样,我也不浪费我这江兴业的名,我这楼以后只卖画,只卖我看得起的画,也算是帮江家洗了这百年来的俗气!”

这底下的人们自然目瞪口呆,哪料得到江家这行商世家出了个这么离经叛道有追求的主,若是江家老祖知道估计直接都要从天上降道雷来劈他,可估计是江家老祖在天上也不闻这凡间之事,江兴业现在依旧活的很滋润,靠着江家留下的资产衣食无忧,还可以天天看戏外加几两好酒。

于是春去秋来,笑俗楼的轰动一时也成了过去的事,人们去笑俗楼看画是大门敞开的,其实江老爷子看画的眼光也不是太过于奇怪,虽说确实有一些奇艺的正常人理解不了的画,可大部分画还可以雅俗共赏,江老爷子楼中的画并不明码,他随意收画钱,反正家里钱多不怕亏本,偶尔在看人不顺眼时才会敲上一笔,可也就在人们以为江老爷子会继续平淡的过下去的时候,又一则消息从笑俗楼传来,直接震的盛州一抖。

江老爷子宣布笑俗楼后继有人了!

江老爷子是总所周知的未婚,当年还是玉面小郎君的时候便自视甚高,大家闺秀看不上,小家碧玉聊不来,今日年近六十,难不成要老树开花又一春?

人们赶到笑俗楼,见江老爷子和几年前一样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手上还抱着一个东西。

人们正在疑惑却听一声哭声从笑俗楼上传来,那是婴儿的哭声,而声源正是江老爷子怀中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婴儿!

江老爷子嘹亮的声音随之传来。

“这便是笑俗楼的继承人了,我给他起了个名叫江不名,是个好名字,不浮夸还很有一种谦虚的感觉,诸位以后便帮着照看一番。”

一时间鸦雀无声,江老爷子也不在意,整个人依旧是一脸享受的晒着太阳,怀中的婴儿也不哭了,嘴里被塞了一块奶糖,正认真的吃着。

“江老爷子还真是老当益壮,可不知道谁有那份幸运可以当您的妻子?”

说话的人是一个与江老爷子关系素来不好的商人,此人正妻加小妾共十六房,此时刻薄出声,仿佛在嘲笑江老爷子未有婚事便先生子,围观群众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孩子是我昨日喝酒回来捡到的,你张十六怎么有意见?”

江老爷子眼镜一斜道出真相,底下的声音也瞬间消失,迎来了第二次鸦雀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喃喃开口。

“这江家祖先的在天之灵竟然还没有降下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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