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传世之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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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褒姒只在西湖待了不足四十八个小时,便随白玲一起飞回了澳门筹备月底的演唱会,生活节奏一下子便慢了下来的李云道并没有急着回局里报到,而是惬意地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一点是西湖玫瑰园的家,另一点便是吴老和绿荷师姐的河畔小院。清晨五点三十分起床,在小区外的坡道上慢跑半个小时,打二十分钟太极,再练黄梅花帮他苦心雕琢出的三刃刀的刀法,回家冲个澡便驱车到那座院中立着一株金桂的粉墙黛瓦小院,吃过绿荷师姐精心准备的早餐后,便与吴老爷子一道埋入故纸堆。吴老耗费一辈子呕心沥血的哲学巨作《华夏哲学演变史》已经到了下半部的明清哲学,明代心学流派创始人王守仁是中国哲学史上继朱熹之后的又一大儒,心学思潮对明、清两代的儒家文化产生了方方面面的影响,同时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明、清两代的儒学生。李云道对《二十四史》触类旁通,对心学流派的各类书作过目不忘,倒真的在其中一章节里发现了几处普通人难以察觉的错误。

吴老老怀大慰:“王文成是心学流派的集大成者,这两段引言是不是出自阳明先生的《传习录》也未曾可知,不过云道你既然有过目不忘之术,想来你认定的应该不会有错。”

李云道指着其中一句话道:“陆王心学,陆九渊主张宇宙二字为:‘宇宙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也就是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又倡‘心即理’说。断言天理、人理、物理只在吾心之中。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往古来今,概莫能外。他认为治学的方法,主要是‘发明本心’。而王守仁主张‘心即是理’,即最高的道理不需外求,而从自己心里即可得到。他的主张被学生们继承并发扬光大,其中又以泰州学派将其说法推向一个极端,认为由于理存在于心中,因此‘人人可以成尧舜’,‘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即使不是读书人的平民百姓、也可以成为圣人。‘心即理’看法的发展,也影响了明朝晚期思想中对于情欲的正面主张和看法。由于心即理,因此人欲与天理,不再如朱熹所认为的那样对立,因此是可以被正面接受的。老师,我觉得这一段应该加进去。”

初夏的淡淡阳光从气窗洒落下来,落在老人与青年面前厚厚的稿纸上。老人轻轻用指节扣击着纸面,抚须点头,似乎觉得李云道说得很有道理,但却也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笑盈盈地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青年:“云道,关于心学这一章,我决定要重写。”

李云道微微错愕道:“老师,我觉得挺好,只要这一处稍稍改动一下,就会更加完美些,还有重写的必要吗?”

老人笑得像骗良家闺女的老狐狸一般:“我觉得可以重写,不过这执笔嘛,我认为应该由你来执笔。”

李云道大吃一惊,这可是在社科院都挂了名的鸿篇著作,而且他几乎可以肯定,吴老的这套书绝对有传世价值,不知道多少著名学者挤破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名字挂在这本书的编著作者名单里,却被老爷子一一拒绝,如今吴老竟然主动让出一章重要的篇幅,让李云道来主笔,如果真能把名字添加在作者名单里,这可是一份莫大的荣耀啊!可对于这个无数学者可以打破脑袋也要抢到手的机会,李大刁民却一点也不珍惜,摆手道:“我这半桶水可不敢犯这种满瓶不动半瓶摇的错误,真要写错什么,可不光光是被人嗤笑一辈子这么简单,我我可不想成为几百年后人类哲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记败笔,别到时候人家哲学系的老师一上课就开骂,不好好读书,将来就会成为李云道那样的笑话……别别别,老师,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

老爷子却不容拒绝地将那叠书稿拿起来,笑道:“这章本是我的博士研究生打的底稿,但是已经被我退了三次稿,他已经拖延了三年没能毕业,这是第四次退稿。所以这一章,还是你来写,事先申明,如果写得像一坨烂狗屎,你也别拿来丢人现眼了,直接自己在家当柴木烧了。”

李云道哭笑不得:“老爷子,现在谁家还用柴少木?都是集中供气的,最不济的城乡结合带也是用煤气罐的。”

老爷子起身,捶着腰,李云道顺手上去帮老人捏了两把,他虽然不擅武,但博览群书,认穴极准,工作了大半天明显精神有些萎靡的老人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冲院子里晾晒衣服的绿荷唤道:“阿荷!”

“诶!”阿荷师姐心情好的时候应答时总喜欢音调上扬,因为她开心,似乎整个小院也与她的心情一样轻盈了起来。在围裙上擦干净双手,阿荷师姐笑着盛了两碗银耳羹送进来,一碗常温,一碗冰镇,看上去晶莹剔透,颇是可口的样子。

老爷子尝了两口,舒服得连皱纹都少了几道,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红荷丫头呢?”

绿荷看了李云道一眼,笑着道:“去找陈家兄妹了,说是这两天都不回来住。”

老爷子瞥了李云道一眼,耸耸肩膀道:“怕是被我这关门弟子欺负怕了!”老爷子也知道李云道与薛红荷两人一个是不肯吃亏的主,一个性格脾气古怪,凑一块不打架才怪。

绿荷也看了李大刁民一眼,掩口笑道:“红荷啊,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您这位关门弟子。可惜云道已经结婚了,否则倒是可以将你们俩凑成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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