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 华师傅(1 / 2)
一千万对普通百姓来说可能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于利用权术敛财无数的程前也说,这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对于一个习惯了财富急剧增长的人来说,让他经营着一个不赚不赔的小超市,忍受着坐吃山空,绝对是一种折磨。但他又极为小心谨慎,用一千万来试水乔治这个股票经纪的投资回报率,对他来说是一种冒险。他已经用另一个身份加入了新加坡国籍,但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犹如一柄高悬在脑门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他寝食难安。这一千万的试水,一方面用来试乔治此人,另一方面也是想验证一下国际刑警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
夜色朦胧,超市打烊,员工陆续下班离开,精瘦的程老板拉上铁门,检查了超市的各处角落,确认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旁人,而后才走到超市的冰库前,打开冰库的门,随着呜呜轰鸣的电机声越来越大,一股海鲜腐臭味扑面而来。程老板面色凝重,从门旁取了一件羽绒服穿上,穿过堆放的肉类和海鲜,径直来到冰库的最深处。移开靠墙堆放的纸盒,铁墙从上到下竟呈出一条不易察觉的小缝, 铁墙的最下方有一个小孔,程前掏出钥匙塞了进去,墙体竟缓缓开裂,不一会儿,便有一道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铁墙内别有洞天!
几个木书架整齐地排列着,书架上陈列的不是书,而是用透明塑料薄膜包裹着的新币,从地面到天花板,整整一仓库的新币。程老板戴着手套的手轻轻从那整齐划一的钞票上抚过,眼神出奇地复杂,终于走到最后一排书架前,那里书架的中间有两个抽屉,他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有两把枪,一把鲁格GP100左枪手枪,一把柯尔特1911,里面还有几盒子弹和几本护照。他又打开另一侧的抽屉,里面只有几个相框,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女,眉目间跟程老板有几份相似。他叹了口气我,擦了擦玻璃相框上的冰霜,长长叹了口气。
合上抽屉,他转身开始数身后书架上的钞票,一千万而已!
“师父,这条大鱼终于上钩了!”别墅的室内泳池,乔治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短袖,叼着烟斗,懒散地躺在泳池旁,目光却越过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落在泳里波涛汹涌的美女身上。
“不要掉以轻心,这条大鱼很谨慎,稍有不对,就会跑得无影无踪。”电话里传来李徽猷的声音。
“好咧师父,泳池这边很热闹,您要不要一起?”乔治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站起身,眉目含情地冲泳池里的美女发热情地挥着手。电话陡然断线,乔治嘿嘿一笑,将手机放下,也不脱衣服,直接一个极漂亮的跳水姿势投入泳池,片刻后,池中那丰满性感的女子发出一声妩媚的尖叫。
夜风轻拂,仿佛多情的少女,在灯红酒绿的酒吧上,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夜色晴朗,身穿白衣的男子缓缓从站在街边的莺莺燕燕当中穿过。那些热情地招呼客人的女郎们看到这男子都觉得自惭形秽,这样一个男子,竟比这夜店街上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漂亮。但这的的确确是个男人,他的肩膀很宽,身材呈V型,健硕而饱满的肌肉将白色T恤微微撑起,看得一部分女郎忍不住想扑上去摸一把。但是没有人真的扑上去,甚至连一个主动跟他讲话的人都没有。她们都是很早就出来混社会的女子,都练出一副很不错的眼力——她们一眼就看出,这样的男人不是她们可以染指的。
果然,这脸蛋比女子还要娇艳的男人目不斜视地穿过红灯街区,却在街尾陡然驻足。他转头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小店,一家跟这红灯街区氛围完全格格不入的日料店,看上去很像一部日剧里的深夜食堂,手写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华饮居”三个大字。
“华饮居”是这条街上最为特殊的一个存在,但不是日料有多好吃,还是因为店里的一个人。山不在高,有仙都名,水不在深,有龙都灵,一家普普通通的日料店,如果老板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么这家店也就不会是什么大路货了。
他笑了,这街上浓妆艳抹的女子在这一瞬间仿佛都黯然失色,因为他笑得仿佛春天在阳光下绽放的鲜花。带着这灿烂的笑容,他揭开布帘,迈进了这家名为“华饮居”的小店。
“欢迎光临。”这个是一个声音嘶哑的中年男子,他背对着吧台,打招呼时用的是日语。见无人回答,中年男子转身,却看到一个正悠然打量店内装修风格的青年,愣了一下,转而用中文道,“欢迎光临!”
“来二两烤鳗,不要柠檬,只要三两三钱蒜瓣!”白衣男子一边打量着店的陈设,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更难得的是一尘不染。
拿着刀正在切饭团的中年男子动作微微一滞,而后叹了口气:“烤鳗没有,倒是有五两一钱的馒头片。”
白衣青年笑着道:“那就来两份,一份加醋,一份加蒜蓉酱。”
中年男子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走出吧台,从门旁拿了一个暂停营业的木牌挂了出去,又锁好门,这才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衣青年:“等了这么些年,我以为自己已经被忘记了,不过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白衣青年看着小黑板上的日文菜单道:“给我来份蓝枪鱼炒饭。”
中年男子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白衣青年,皱眉:“炒饭?”
“嗯!炒饭!”白衣青年选了吧台旁正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中年男子观察着这比女子还漂亮的年轻人,他有些诧异,从刚刚的暗号来看,眼前的这个青年应该是如今南亚区的负责人,可是这孩子看上去太年轻了,而且还如此娇弱得像朵花儿。在新加坡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中年男子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系好围裙,重新回到吧台的里面,持刀弄铲——无论怎么样,他觉得食物都是值得尊重的。他的厨艺极好,鱼肉切出的大小几乎一致,炒饭只了些许橄榄油,他觉得这样更健康些。饭还没有炒出来的时,小店里就已经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他炒饭的动作很认真,认真得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美的艺术作品一般。白衣青年男子居然看得也很认真,尤其在看到他翻炒米饭的动作时,赞许地点了点头。
“蓝枪鱼炒饭。”他将饭和味噌汤以及几道小菜一起装在一个方形的木盘里,推送到白衣青年的面前,“请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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