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缘尽于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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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这茵茵绿草上,望着那夜空中点点繁星,突然想起那部电影里的台词,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光尘,我们是比这些还要渺小的存在。你并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你被失望拖进深渊,你被疾病拉近坟墓,你被挫折践踏的体无完肤,你被嘲笑、被讽刺、被讨厌、被怨恨、被放弃。但是我们却总在内心里保留着希望保留着不甘心放弃跳动的心。我们依然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的努力着。这种不想放弃的心情,它们变成无边黑暗的小小星辰。

我们都是小小的星辰,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沉沉浮浮,再不甘也只能接受现实,然后继续绝望着、努力着。或许我是不幸的,但比起很多人来说我又是幸运的,爸爸总说凡事无绝对,只不过站的角度不一样,直到现在我才终于算是明白了这句话。那些屈辱和不堪,那些自尊被践踏在脚底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明明该高兴该欣喜该放烟火庆祝的,可是为什么心里面却沉甸甸的?好重好重…

露气越来越甚,薄薄的裙衫已经被草尖的小水珠浸湿,寒意侵入身体,可此刻比身体更凉的却是心。

已经很晚了,莫璟灏此刻在干什么呢,是搂着另一个女人缠绵不休还是回到自己的家陪着家人,亦或在忙着工作上的事?

想着想着脑子开始沉重起来,唯有那么一丝清醒在暗示着自己,他怎么样、亦或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天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唯一的交集都将被划上句号,萧郎从此是路人。

世界这么小,小到下一个路口就会再遇到。

可世界也是如此大,大到你日思夜想的人,此生都不一定会见到。

楼下车灯闪过。

莫璟灏回来了?

不过片刻,听到脚步声睁眼时,莫璟灏已经站在我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起身,他便躬身将我打横抱起,朝屋里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

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居然让我刚刚还乱成一团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往里蹭了蹭,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贪婪地享受着最后一点温柔。

直到把我抱进卧室放在床上他都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开口了,“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在外面呆到天亮?”

没等我开口,他已经脱掉衬衣,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去。

我坐在床上,静静听着从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

莫璟灏披着浴袍,掀开被子躺进床上,他抱着我,将我压在身下。清香好闻的沐浴露香气带着魅惑,我尽情的呼吸他身上浓郁好闻的香气。

莫璟灏抬起我的下颌,我直视着他。

他笑说,”明天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高兴吗?”

我望着他,这个我跟了三年朝夕相处的男人。养只猫猫狗狗的时间一长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心里酸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谢谢你…虽然我爸爸去世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我爸爸连医治的机会都没有…”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莫璟灏伸手替我擦干。

“你不恨我?不恨我这样对你?”

我摇摇头,“不恨,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没有谁有资格谈恨。

莫璟灏低头吻了我,缠绵温润,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我环上他的后背,回应着他。今天未过,我们的约定就还在,他是雇主,我是雇佣。这会是最后一次,如此靠近,如此亲昵。可这一次又不同于三年来的任何一次的缠绵。

“你跟着我吧…”

莫璟灏翻身抱住我,很轻的说话。

但我听得很清楚,却没有回答什么。

他松开我,再次翻过身,我们回复最初的样子,似陌生的,背对而眠。

我一夜没睡,到天灰亮的时候眼睛已经疼得睁不开了。只好闭着眼,结果不到半刻便沉沉睡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莫璟灏已经走了。

我像往常一样,起床、穿衣、洗漱。三年前被莫璟灏带到这里,我随身带的只有一只皮箱,一个手机。三年后要离开了,我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些。不,兴许会多了些回忆带走。

我走进莫璟灏的书房。

这里曾是他的禁地,不许外人进的。我坐在他平时工作的位置上,打开抽屉,拿起他常用的那只钢笔,宝蓝色的笔身,金色的笔尖,很重。这是我用过的最重的一只钢笔。

我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莫璟灏,谢谢…”。觉得不好,用笔划掉,将纸揉成团揣进了衣服口袋。

又写了一行字,“我从没恨过你…”还是觉得不好,又划掉,揉成团。

“我爱你…”

最终什么都没留下。我将信纸撕下来,折叠好放进了另一边口袋。

书桌上摆了张莫璟灏的生活照。

我犹豫了一会儿,将照片取了出来,也一并收走了。留了个空相框在桌上。好歹相处了一千多个日子,就当留个念想。不然时间一长,我肯定会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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