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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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阳光明晃晃地一寸寸灼烧着霍寒所剩无几的冷静自持,他一把握住温千树的胳膊,用力将人扯了回来,双目狠狠逼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千树不过只是想和他澄清一下当年的误会,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被捏着的地方隐隐生疼,不禁眉头一皱,“疼。”

霍寒没松手,仍是冷声问,“什么意思?”

温千树吃疼,挣扎着往后退,他步步紧逼,眼神清寒。

小和尚见这边起了争执,吃掉最后一口巧克力,两手一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跑到两人中间,一把抱住霍寒的腿,使劲儿把他往外推,声音稚嫩偏装得一副大人模样,“佛家净地,岂容你这般放肆。”

霍寒凝眉细细地看他。团团的小脸,单眼皮,小鼻子,和他曾经设想过的模样几乎没有一丝重合,一时之间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不知失望多些,还是释然多些,胸口像塞了一团乱麻,透不过气来。

他走神之际,温千树趁机挣脱了出来,小和尚也退回来,张开双手,像石头般杵在她前面。

“抱歉。”

温千树揉揉手,后知后觉明白他刚刚反常的原因,“你、你以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没有的。

曾经一晌贪欢,沉迷情海,但除了关于他的回忆,时间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别的东西。

过去太薄弱,如蝉冀,留在了那年的夏天,提不得,便不去提它。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和他的未来。

霍寒冷静下来,也觉得刚刚的念头太荒唐,似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转身走了。

小和尚也松了一口气,抬头,见温千树仍呆望着院门的方向,“原来你和他认识啊?”

那道修长的身影终于看不见了,温千树收回视线,笑意清浅,“他将来会成为我孩子的爸爸。”

小和尚俏皮地比了比两个大拇指,又捡起扫把继续扫院子去了。

青鸣寺说不上太大,寮房也集中在一处,霍寒很快就确定了那两兄弟的房间。

这个时间,香客们都在清心殿听方丈讲禅修,寮房内一片寂静。

“寒哥,”本来在砌着砖中途被叫过来的盛千粥从东南角最角落的房间出来,有些泄气地耸耸肩,“没什么发现。”

这个结果在霍寒的意料之中。

盛千粥又说,“没有确切证据,万一是弄错了呢?我们追这帮孙子半年多了,吃草根蹲雪地,好不容易才有点盼头,”他一拳打在墙上,“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甘心!”

“要证据不是难事。”

盛千粥瞪眼,被霍寒直接捋了脑袋推着往外走,“我们下山一趟。”

“我们?”

“没事,那两人托派出所的人帮忙盯着了。”

刚走出山门。

霍寒:“你先在这等会,我去找个人。”

“谁?”

“目标线索就是她提供的。”

盛千粥了然,原来是线人啊。

霍寒向来分得清,工作是一回事,儿女私情又是另一回事,现在是关键时刻,孰轻孰重,自有衡量。

没几分钟,盛千粥就遥遥望见他领了个女人过来,等走近了,看清她的容貌,差点没惊掉下巴。

怎么回事啊?

“温千树,”霍寒简单为两人介绍,“盛千粥。”

“你好啊。”

盛千粥凑前来,想和温千树握手,霍寒往他前面一站,“走了。”

下山的车是临时找的,一辆看起来像随时会报废的面包车,车身四处都有着可疑的掉漆和剐蹭,轮胎上也沾了厚厚的湿泥,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得挑了。

霍寒率先坐进了副驾,低声和司机交待了一些话,等大家都坐好,车子就一颠一颠地发动了。

盛千粥中规中矩地坐着,总忍不住拿眼角去瞥温千树,一不小心被正主捉住目光,窘得耳根发红。

他抓抓头发,“那个,能问一下,上次你是怎么把一百块塞我裤兜里的吗?”

温千树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略微沉吟,然后缓缓张开手,“你说的是这个?”

盛千粥一摸裤兜,空的!原本放着的一百块又跑回她手里了!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能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放回来吗?”他坐直身子,暗暗屏气凝神,盯住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温千树笑了笑,把钱叠好收进手心,朝上摊开,盛千粥定睛一看,她手中哪里还有钱,只有一片绿叶,他下意识就去摸口袋,也是空空如也。

怎么,她把钱变没了?

盛千粥第一次亲眼见到所谓的障眼法,看得简直眼睛都直了,“你还能把钱变回来吗?”

多简单的事。

“那、那……你能把它变成花吗?”

温千树手指翻转,很快折好了一朵粉玫瑰。

“真厉害啊!”盛千粥拍了拍前面的座位,“寒哥你看,这玫瑰看着跟真的一样啊!”

霍寒没回头,只是从车内后视镜里往后扫了一眼,正好和温千树的视线对上,她说,“这没什么,我见过叠纸玫瑰更厉害的人。”

她是跟他学的。

一开始笨手笨脚,叠得不伦不类,被他取笑过不知多少次,直到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她还是没有真正学会,倒是流连深山古寺那几年,夜里闲着没事,坐在床上叠玫瑰,不知不觉叠到天亮,一不小心这门手艺就突飞猛进了。

盛千粥摇头,“反正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

他又“哎——”一声。

温千树把纸玫瑰拿了回来。

“这不是给我的吗?”

温千树轻拨弄着纸花,唇边带着盈盈笑意,“玫瑰要送给喜欢的人啊。”

盛千粥假装作痛捂住受了一百万点暴击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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