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陆贽赠孝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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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惨的是,于公异事前自许为礼部侍郎并知贡举,吹嘘要主司覆试,已以窦申、窦荣这对族兄弟为中介,收取许多皇亲权贵的珍宝贿赂,现在是既不敢带上路,更不敢退掉,只能在上路前,草草扔在宅第的厕房当中。

然后于公异害怕行贿者报复,也害怕朝廷有司追查,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出了京城,来到了灞桥处。

赤红色的灞桥上,事前就得到皇帝密诏的陆贽,正好骑着马而来,遇到了于公异,陆贽就很冷淡地对他说:

“昔日同处院中,尊下曾言令堂(于公异的继母)身体大恙,不知而今如何了?”

于公异羞惭后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继母重病乃至死时,自己压根都没回去,更不要说守丧了。

见于公异这幅模样,陆贽更加厌恶,就叫仆人自箱箧里取出一卷书来,说尊下远赴汀州,某也没什么可赠的,这卷书便请尊下收下,读之当有裨益。

等到陆贽远离后,于才敢将书卷的系带给解开,却看到卷首两个大字,《孝经》。

“于公异被远放汀州!”

窦参的宅第当中,窦荣匆匆自御史台里赶来,告诉喜鹊这个晴天霹雳,喜鹊再傻,也晓得这里面的利害,当即惊得是四肢冰凉,几乎瘫坐在地上。

“阿兄,如今为之奈何?”窦荣带着哭腔。

窦申也没个计较,他还不知道的是,皇帝已秘密叫巡城监的人,把太原至长安的驿路给控制监察住,他族父窦参的信件是完全送不到自己手里的,自己便是个聋子瞎子。

这时隔扇门被推开,听到此事的上清脸儿苍白地走出来,建议说:“二位现在便肉袒负荆赶赴阙下,不可经任何人之手,在圣主面前自陈死罪,若圣主追问罪行,二位便矢口咬定只是贪财,接受了方镇的贿赂,决不可说自己与翰林院、神威军方面有任何......”

结果上清还没有说完,暴跳如雷的窦申便用健全的左手,狠狠抽了上清个耳光,“贱人安敢如此?”

上清悲鸣声,嘴角流血,直被打坐在地上。

接着窦申便把无能而产生的怒火,全都撒在柔弱的上清身上,揪住上清的发髻,用靴子猛踢猛踹,口中骂个不休,连窦荣都被吓得立在一旁僵住了。

好在上清也是聪明的,她捂着腹部,反口恫吓窦申,“今日便打死我,我也必申诉冥司,追索你命于地下;若不打死我,我即刻入大明宫出首你等,拼着自己被没入掖庭,也要先看你死!”

这话果然有效果,又把窦申和窦荣这对兄弟吓得连连后退。

“呸!”上清拼尽全力,把血沫喷在了窦申的衣角上,接着忍痛靠在庭院的槐树下,纵声大笑。

“阿兄,她疯了,她疯了。”窦荣先丧魂落魄地喊起来。

没想到大难临头,连个区区卑贱的侍妾都有胆量反攻倒算了。

窦申也顾不得再殴打上清,只是叫奴仆把上清给杀了,埋在后院当中,接着也没看具体有无执行,两兄弟就像无头苍蝇般奔出宅院。

这时长安城暮色涌起,萧瑟的鼓声阵阵传来。

此刻宅门前,窦申、窦荣恰好看到一袭紫袍的裴延龄,正朝自己而来,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连呼“小裴学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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