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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惊变时间不过半刻,惊呆了红豆,心儿狂跳,不知如何处理后续。

王汉则是自然反应,先走过去看看凶手死没死。

凶手没死,惊恐双眼看他,他却挠头,呆立半晌,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说我帮帮你,抓着刀柄又攮一下。

黑袍双瞳猛然放大,带着万分不甘和悲愤:“你……问都不问……”

王汉茫然:“问啥?”

黑袍已经无法回答他,因为死人无法说话。

红豆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倒是马夫有经验,挣扎着:“速速离开此地,以免惹祸上身。”

红豆这才醒悟,连忙上前帮车夫包扎,车夫则死盯着癞痢头看,看了许久,目中湿润,“可是东家?”

王汉不懂,红豆则点头,低声哽咽:“是他,但不知为何,失去记忆,想不起我们。”

车夫立时欣喜,面带微笑,“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车夫伤重,必须尽快送医,红豆吩咐王汉,“官人,你来赶车。”

王汉蒙查查地听懂,跃上车,嘟~驾,车子绝尘而去,癫狂不已。

红豆招呼,慢些,慢些。王汉却似乎听不懂,只觉得赶车好玩,并不慢,依然飞奔。

没出野猪林,车夫就被颠散了骨架,对红豆丢下一句:“你要对得起主家娘子啊。”说完人便撒手西去,红豆痛哭不已。

出了林子,红豆让王汉停车,道:“就在此处找块地方,将马伯葬了吧。”

王汉便用车上携带的铁铲挖了个浅坑,将马夫掩埋,又依着红豆的意思,削了根树枝插在上面,算个简单坟茔,以作告别。

这回没了车夫,那青州也不去了,红豆自己做主,在阳谷县租了间院子,暂住下来。

阳谷县消费低,一间临街二层小楼也不过五百文,一年六贯,相当便宜。红豆租了一间暂住,又去外面置办家具,购买柴米油盐等日用品,安顿下来,正儿八经地过起夫妻小日子。

早有街坊来问,红豆说自己是兰考人氏,因为今年黄河发水,堤岸被淹,丈夫又被大火烧了脸,没奈何,只得暂居于此,做点小生意过活。

做什么生意?便是王汉老母张氏的家传绝学,蒸炊饼。

宋朝炊饼不同于后世的馒头,准确来说,应该是带馅儿馒头。比包子馅儿少,比馒头馅儿多。有豆沙馅儿,肉馅儿两种。在东京是五文钱一个,阳谷县的消费水平则是三文钱一个。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红豆原本只是普通丑丫头,走到人面前抬不起头,莫名其妙得了王汉宠爱,还有了身孕,便是人生一大喜。这回有钱,日子也有奔头,丈夫也不用和她人共享,更加甜蜜美满,浑身充满干劲,蒸出来的炊饼也是松软可口,随随便便一天也能卖出四五十个,生活无比幸福。

红豆蒸了炊饼,王汉便挑着上街叫卖,人是失忆,但不呆傻,再加上一身蛮力,别个也哄不了他。

至于身上的伤,请过大夫看,已经无碍,只是再也恢复不了本来模样,变成丑八怪,很不耐看。

别人觉得丑,红豆却喜欢,每天尽心伺候,恩爱无比。白日里忙碌,夜晚两人抱做一团,诉说些情话。

红豆问他,“你最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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