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貌似云里鹤 实为笼中豹(1 / 2)

加入书签

如今,范疯子是个无官无爵的士人,可是他又享受着贵族士大夫的待遇,这样的状况虽然有违常规,却是春秋时期常见的事情。

大家虽然有所微词,尤其是石买为首的一批官僚十分反感,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范疯子的后台老板是大王和王子,还有大司空文种。

跟常人所见不同的是,当事的主人公范蠡并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而是要极力推却的,只可惜想推也推不了!你不要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可思议,其实这是当时的真实情况。

诸国争霸,各国的大王都想笼络人才,可以说是得人才者得天下,头脑清醒一点的国王都不想放过一个英才俊杰。

越王允常本来是个很有气量和胆识的大王,他不会不知道范蠡的价值。但是,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和各方面的权衡,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所以,在允常的心目中,范蠡是一只烫手的山芋,想吃又没法吃,而且烫手,所以只好暂且扔出去!但是,允常又不想把这只山芋扔的太远了。既然自己吃不了,也不能被别人捡去了!

所以他还想在这只山芋上栓一根线,好牵在手里。所以,他不会完全削去范蠡的官爵,也不会完全剥夺他的待遇。

允常相信一点:任何人逃不利益的诱惑,难道他范蠡能够例外吗?

而且允常更进一步想:如果你范蠡不知好歹,甚至想要跟我允常和越国为敌,那好吧,越国的土地可以作为你的葬身之地!

身为王者,仅仅仁慈是没有用的!

&&&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范蠡的心中不可能波澜不惊,但是曾经汹涌的波澜一天天归于平静。一系列遭遇,已经让他认识到人心的险恶和自私,也认识到自己的单纯和无奈。

一心一意要为越国献出自己的智慧和热血,然而许多人不允许你这样,因为你的强大就意味着别人的弱小,石买不容许,武师不容许,大司寇不容许,很多人不容许!在他们看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原以为允常是一个胸怀廓大、敢于担当的大王,只要得到了他的赏识和支持,许多事情会迎刃而解,建立功业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没想到王子受伤和谣言突起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的时候,允常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非但忘记了范蠡为越国付出的心血,反而将他视作一个只会惹麻烦的人,甚至差一点赏给他一顿耳光,差一点将他推上断头台!

范蠡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常人的允常,但他不能原谅越国的大王。范蠡甚至可以原谅越国的大王,但他不能容忍越王对自己的侮辱和轻蔑!

为这样的一个大王忍辱负重不是范蠡的性格,所以范蠡“疯”了!如果不是这样,他将永远是别人手中操作的一只木偶,这不是范蠡的性格!他要做回自己!

做回一个草民吗?不是这样的!范蠡的心中从来没有放弃宏大的理想,从来就不认为自己只是做草民的命!他之所以没有选择离开越国,之所以没有极力推辞越王的赏赐,并不是贪图越王的恩惠和衣食无忧的贵族生活,而是因为:他喜欢越国这个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国家,喜欢勾践这个聪慧而执拗的王子,这是他人生的舞台和筹码!

他是范疯子,他是范蠡,他不会屈从于金钱和官位,不会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不会屈从于任何一个人!他只愿遵从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他要远离这自私的纷争、无端的猜忌、无耻的倾轧,他的目光投向更广阔的天地,投向更远的未来。

他的双脚将要迈出去,踏遍越国的疆土!

&&&

清晨,经过昨夜雨水的洗涮,空气中丝丝清爽和香甜。飞鸟啁啾,晨曦慢慢爬进范府的院墙。

范疯子早早起来,在朝霞的辉映下翩翩舞剑,他深沉的双目透出不屈的信念,紧抿的双唇透出刚毅的力量!

在红螺满含忧伤的目光中,范疯子洗漱完毕,吃过早点,装扮好行头,从马厩里牵出精神饱满的黑豹,认真刷去它身上的每一粒草叶和灰尘,将坚固的马鞍放在马背上,系好马肚带、戴好马辔头。

回到卧房,将红螺轻轻拥入怀中,在她美丽而芬芳的面颊上留下深沉而热烈的一个吻。

在红螺充满牵挂和留恋的目光中,范疯子牵马出门,纵身跃上马背。

得得的马蹄声打破了会稽城清晨的宁静,一个布衣飘飘的英俊壮士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穿城而过。

出了城门,扬鞭策马,黑豹像离弦之箭飞驰而去,范疯子长发飞扬……

&&&

范蠡自由了吗?貌似如此!

他不用坐班,不用向长官请示汇报,不用到王子学馆授课。他的怀里揣着司农府签发的文牒,可以出入越国的每一处山川、每一个农庄、每一座城池而不受阻拦。

然而,这只是表象!

——大将军石买府上。

石买坐在那里,表情严肃。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体格精悍、面无表情、目光阴郁的壮士。

石买:“他是越国的心腹大患,更是老父的心腹大患,我儿明白吗?”

壮士:“是,义父!”

石买:“你要瞅中时机,将他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明白吗?”

壮士:“是,义父!”

石买:“他武艺高强,可能和你不相上下,你最好智取,明白吗?”

壮士:“是,义父!”他的嘴角掠过一丝轻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