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龙胎怕是保不住了(1 / 2)
太后心口一撞,表情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这妖女莫不是吓得胡言乱语了?免死金牌向来只会赐给立过战功的老臣,你以为凭着你那几分姿色,就能让皇上开此先例?痴人说梦也要有个度吧!”
说完她再不给梦言开口的机会,再次形容狠厉地落下一个字:“打!”
梦言暗骂了一声娘:“你这老妖婆,你敢打我,君墨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冷笑:“哀家倒是要看看,处死你这通敌叛国的妖女,皇上会如何不放过哀家!”
“啊——!”随着第一个板子落在梦言身上,一声惨叫从她嘴里溢出。
以前看小燕子的时候,她一直以为打板子是最容易忍受的刑罚了,这真是挨了打才知道不是开玩笑的呀!
这痛的……
梦言的眼泪直接掉出来了。
怜若想要求情,却被太后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所有的话顿时噎在喉口。
院中骂声依旧不断。
“你这老妖婆,我诅咒你……”
“你肯定不是君墨影的亲妈,哪儿有你这样的妈……”
“他这么好,你这么坏、长得又丑,怎么可能生出他那样的儿子……”
太后脸色大变。
那一瞬,没有人注意到,清冷的月辉下,她的面容惨白如月。
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骂道:“这妖女到现在还有力气说话,究竟是她本事太大,还是你们没吃饭!”她刷地一记看向那个执刑的人。
下一秒,梦言明显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板子又加了两分力。
所有的脏话一股脑儿地往脑子里钻,可是梦言已经痛得连骂不出声了,雪白的裙衫上也染了大片的红,如同冬日里盛开的梅花,艳丽妖冶,惊心动魄。
这一刻,她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个每每在她发生意外时出现的男人。
她活了两世,却只有现代那部分的记忆,只可惜那段记忆中唯一的温暖也只有她的奶奶。
而到如今,第二个被她深深刻在脑子里的,竟然是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男人。
她的梦里有一个哥哥,也有刺杀她的刺客,这些人或许都是她曾经熟悉的人,是她在古代的一抹温暖,只是到了现在,她能记得的唯有一个君墨影。
虽然这一次,他不会出现了……
怜若担忧地望着她突然安静下来的样子,生怕她突然就坚持不住……
“住手!”
一道清冷的、却绞着怒火的声音传来,震慑、亦震惊了众人。
众人全然不敢置信地朝门口方向望去,那个行色匆匆、冷气逼人的……
不是帝王又是谁?
执刑的人确实愣住了没有再落下那板子,只是与此同时,眼前凌厉的疾风闪过,在月影下泛起丝丝刺眼的冷光,直直地朝着他的面门而来。
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下一秒,“啊”的一声惨叫。
众人回过神来,却只能看到他捂着半边染血的肩胛惨叫,地上赫然躺着一把长剑和他的一条胳膊。
好霸道的功夫!
而跟随帝王一道前来的影月,手中握住的那把剑,已然只剩剑鞘,没有剑。
众人都很清楚,动手的不是他,而是帝王。
梦言怔怔地抬起头,动作有些艰难。
不知是那月色还是灯火太过刺眼,她总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恍惚。男人颀长的身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除了怒,她还在那张熟悉的俊颜上看到了一丝明显的慌乱与疼痛。
疼痛么……
打在她身,痛在他心?
梦言以往总觉得这种话太过酸溜溜,可是这一刻,她却莫名地把它用在了这男人身上。
“言言……”
那一道颤抖的嗓音,饱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听得梦言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鼻酸眼涩,她想哭。
可是她却生生止住了这种冲动。
刚才被打的时候很痛,她掉眼泪了。现在还是很痛,甚至比刚才更加火辣辣的痛,她却不敢再掉眼泪了,连半句委屈抱怨的话也不敢说了。
“对不起,是朕来迟了。”
他的声音比刚才颤得更加厉害,甚至带上了一丝艰涩的沙哑。
君墨影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去抱她,一时却不知该从何下手,只能这么心疼地看着她。
月辉笼罩下的她,好像一个碰了就碎的瓷娃娃,让他根本不敢轻易去动。
脸色苍白,白得刺目;裙衫血染,红得刺目。
扎眼的两种颜色混在他的眼睛里,将他素来玄黑不见底的梦眸也染成了一片赤色猩红。
影月十分有眼力劲儿地转身去传太医了。
剩下的所有人,全都敛了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就连刚才被剁了手的那个执刑者也只能痛得在那儿打滚,却不敢发出半点哀嚎的声音。
从刚才到现在,从帝王走进这梦鸣宫开始,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
现在这个时候,帝王不是应该在五台山吗?怎么会突然就回了宫?
加上帝王方才说的那三个字——对不起,更是让人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对不起?
便是对着太后,帝王也从不曾说过这三个字!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不管他有没有错,都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
梦言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来,右手缓缓抬起,动作艰难得君墨影都不忍心看下去。
想了想,他干脆地一撩袍角,席地坐下,缓缓地、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进怀里,执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为帝王这不拘小节的动作。
梦言明显感受到他的僵硬和颤抖,贴在他脸上的小手动了一下,抚过他拧成结的眉心。
“没事,我没事的,君墨影……一点都不疼,真的,你别怕。”
苍白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众人只当她是被打得语无伦次,“没事”也就算了,什么叫“别怕”?这说的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这个样子,看起来竟是出奇的和谐。
再温柔缱绻,亦莫过于此。
君墨影一时心绪大动,想要顺着她的话缓和一下自己僵硬的表情,却发现,连一个伪装的笑容都绷不出来。
心里太痛,太痛。
这小东西明明是最怕疼的,平日里一点小小的伤就要叫个不停。像是那日和季盼思打架的时候,不就泪珠子掉个不停地喊疼吗?
那个时候,尽管像她说的,被掐得险些咽气,可是那样的疼痛和今日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吧?
偏偏就是这么怕疼的她,却还要在这种时候安慰他,跟他说别怕,不疼……
“言言,疼就告诉朕,朕陪着你一起疼。”
他闭上眼,颤抖却温柔地吻了吻她被细汗浸湿的额头,还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好,还好他回来了。
虽然迟了,却好在回来了。
想起当时收到顾荃的消息说她“通敌叛国”的时候,他险些就在众人的劝说下没有回来。想着她有免死金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没想到,他出去不到一天的功夫,她终于又把自个儿搞的伤痕累累。
往后,真的是半步不能离身了……
梦言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微微牵动着嘴角,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恬淡的笑:“真的不疼,所以你也不要疼。”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滴泪也顺着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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