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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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鱼走了一段路,身后跟上来一个人,头上突然被套上了一顶宽沿帽。

紧接着,腰上也覆上来男人宽大的手掌,把她按向他高大厚实铁板一样刚硬的身躯,头上传来冷冽如水的声音。

“不想死,就别乱叫。”

季鱼四处看了看,发现可疑的人果然还在。他们没抓到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他这么亲昵地搂着她,两个人还穿着情侣装,和海滩上其他来来往往的情侣没什么分别,暂时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人在低声议论,不时笑出声来,她虽然听不懂内容,从语气和表情能猜到,大概是在笑她放`荡,刚才和男人在帐篷里“太激烈”。

季鱼想解释,却不敢出声,强行忍住,仰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夕阳已经落下去,只余最后几缕彩霞,碎布片一样贴在西边天际。

他也戴了顶帽子,光线悉数被挡住,只看得到他鼻梁以下的部分。

男人的鼻梁异常挺括。最灼目的,应该是他脖子上的喉结,像是一个小拳头,上下滚动,一种带着海水味道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他下巴很干净,双唇紧闭,弯成流畅的弧度,带有力量的性感。

季鱼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很耐看,他身上有一股硬气,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看够了没有?”他似是觉察到她在看他,把她在帐篷里说过的话又还了回来,一说话喉结就开始滚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危险和诱惑。

季鱼匆匆收回视线,吞咽了两下嗓子,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声“谢谢。”

她想起晚上还有个宴会,必须尽快赶过去,遂加快了脚步:“我现在换了衣服,他们应该认不出我。我自己可以回去。再见。”

她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回身边。

“你已经回不去,现在只能跟我走。”他不容她拒绝,搂着她的腰,并肩走到一条快艇前。

“……”季鱼盯着快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使劲挣脱他的臂膀,迅速往后退。

“上船。”

“不上。”她拼命摇头,仿佛要上的不是船,而是地狱。

“上。”

“不……啊!”季鱼双脚突然腾空,失声叫出来,迅速用手捂住嘴巴。

他竟然直接把她抗在了肩膀上,大步跨上快艇。

“你快放我下来!我不坐船,不坐船,不坐船……我可以游泳,潜水也行,你快放我下来……”季鱼尽量压低声音,晃动双脚抗议,脚踝被他一手扣住。

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挣扎,怎么抗议,都无济于事。

最终,她被他扔在了快艇的座位上。

他在旁边坐下来,给她扣上安全带,一只脚按住她乱动的两只脚,一只手拽着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半手脚启动了快艇,控制着方向盘。

季鱼惊恐万分,感觉快艇随时都会翻,脸色苍白,呼吸也几乎要停滞,身体瑟瑟发抖,像寒风中枯树上最后那一片树叶。

但她已经不再叫。

她确信,这男人的心一定是钢筋水泥铸成的,用千斤顶都压不碎,她就是叫破嗓子,他也不会听她的。

季鱼紧咬着下唇,不出声,也不再挣扎,双手紧紧地抓住座位两边的扶手。

许是见她不再反抗,他最终也放开了她的手脚,放慢快艇的速度,打开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块毛毯,披在她身上。

她发抖的身体,感觉到温暖,渐渐平息下来。

季鱼余光瞥见,包里有她湿了的礼服裙。还有一些吃的。他这么仔细,把帐篷里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她突然又听到撕面料的声音,眼前突然一黑。很快意识到,他刚才撕布条,是为了绑住她的眼睛。

看不到快艇,也不看到海,她果然没那么恐惧了。

“看到没有,东方的天空,少云,已经出现了星星,风也停了,三四天内,不会有坏天气。今晚和明天,更不会。”

季鱼四处张望,眼前乌漆麻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你绑住我的眼睛了,我用什么看?”

“心。”旁边的男人又快又稳地驾驶着快艇,“如果有台风,在海上的人几天前就能看到征兆。陆地上的人看不到,因为不懂观察,也没有时间观察。”

“……”季鱼听着他干净有力的声音,时而低沉如柔波,时而清越似涌浪,像是在听大海哼曲一样,有些入迷。

“如果人类能认清自己的局限,不时刻把人定胜天的傲慢挂在嘴上,无视显而易见的危险,大部分时候,风是人类的朋友,大海也一样。”

季鱼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不由自主的地点头,惊恐不安的情绪渐渐得到平复,手上突然多了块软软的东西,像是面包,另一只手多了一瓶矿泉水。

“没那么快到,先吃点东西。”

季鱼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了,像个机器人一样,很机械地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

“为什么救我?”从他们躲进帐篷开始,她就有这个疑问。

他们素不相识,仅有的一次接触,就是一起去救那个落水的小男孩。他还把她训了一顿,似是对她非常不满。

“因为你的是中国人。”他的回答果断利落,语气笃定。

这样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也让她颇觉得暖心,不遇到这样的危险,她感觉不到,中国人这个身份,会带给她这样一种安全感和自豪感。

她现在也后知后觉地对她自己独闯禁地感到恐惧,她当时太震惊,竟然忽略了一个事实,她是在别人的国家,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死一千次都不够。

她并不怕死,但不想因为这样枉死。

季鱼心中仍有疑问:“所以,你是中国海军,海警之类的?”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似是在犹豫什么,静默许久之后,才给了她一个很模糊的回答,“算是。”

季鱼后来才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眼下,她也不便再多追问,也不再怀疑他是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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