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章 恶意 善意（1 / 2）

火雨族广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在寻机朝对方弱点下手。天赐一边后退一边封架沃特的攻击，两只刀爪虫则伺机从侧后面攻击沃特。而沃特不亏是火雨族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在用棍子防御住刀爪虫攻击的同时，还能找机会对天赐下手。

这一切和上次天赐与大蜈蚣之间发生的战斗实在是像极了，尤其是一开始沃特诱刀爪虫进攻后，直接冲向天赐，而天赐单手握住棍子兜头砸向沃特这一幕，和大蜈蚣开始的进攻以及天赐的反击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经过分析之后，虫岛森林中顶级捕猎者和闪族猎人的判断如出一辙，在人和虫之间，天赐就是弱点。所以进攻也都第一时间挑天赐下手。

其实这也符合人们的普遍认知，契约者依靠的就是契约兽，本身的实力一定比契约兽为弱。如果在实际战斗中，一般都会有人护卫在契约者身边，或者契约者远远的躲在一旁，操纵契约兽进攻。但决斗场上有范围限制，对于契约者来说十分不利。对于天赐本身来说，其实主要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的角色，总是把自己作为战力的一部分来看待。例如上次和大蜈蚣的战斗中，天赐考虑的就是自己和刀爪虫前后夹击。结果被大蜈蚣“柿子挑软的捏”，抢先攻击了天赐。其实真正说来，上次确实是天赐拖累了“小刀”，凭借刀爪虫的速度，就算是打不过大蜈蚣，全身而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一次也是如此。虽然天赐已经决定进攻以刀爪虫为主，但还是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协助者的位置。也许是天赐实在不甘心自己的“无能为力”，潜意识中还是想发挥一些作用吧。但现实狠狠的给天赐上了一课，自己再一次成为了人虫组合中的罩门。不过和上次相比，这次毕竟不是生死相搏，天赐还是能冷静的判断形势，采取正确的措施改变这一切。

随着战斗的展开，天赐感到又开始进入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玄妙感觉，沃特的动作似乎越来越慢，也总是很容易就猜出下一步意图。而天赐和刀爪虫的配合也越来越好，有些时候天赐甚至没有发出任何指令，刀爪虫已经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做出了正确的行为。

场上的局势正在逐渐扭转，沃特已经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进攻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少，防守的压力越来越大。原来还可以说是一半进攻一半防守的比例，现在已经变成攻九防一了，也许马上就只能专注于防守了。

和普通的契约者战斗模式不同，现在的刀爪虫就好像是天赐的分身，三者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绵绵不绝。虽然每一击的成效并不明显，但每次都是攻敌之必救，时间一长，沃特也开始受伤了。此消彼长之下，天赐和刀爪虫的攻击益发凌厉起来。从场外看来，两只刀爪虫已经看不清楚样子了，只有两道黑色的影子在场上拉出一条条黑线，也许只有着地的一瞬间激起的尘土才能看出两只刀爪虫的大致方向了。

完全进入攻击模式的刀爪虫实在恐怖，哪怕沃特知道只要击倒天赐就能取得胜利，但反复到几乎无穷无尽的攻击让沃特已经没有机会再度攻击天赐了。在沃特的感觉中，身边周围到处都是刀爪虫那闪着金属光芒的刀爪。原本经过特意加工过的坚硬的棍子已经片体伤痕，随时会断，而天赐则已经几乎不再参与攻击，以一种好整以暇的态度在边上依靠手势轻松的指挥着刀爪虫。似乎胜负已分。

一种憋屈至极的感觉笼罩了沃特的心头。自己本来是火雨族年轻一辈中的第一，最有希望成为火雨族第三名战士，也是家族和全村人的骄傲。而自己对菲儿的感情可以说是除了菲儿之外人人知晓，连同伴们都说，自己是最合适和菲儿在一起的人选。

但这一切在天赐来了之后全都变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瘦子获得了菲儿的全部关注，连史壮族长似乎都很欣赏他。沃特在暗中观察了天赐很长时间，除了一些和闪族人不同的生活习俗外，实在看不出天赐有什么特长。沃特一开始时还暗暗的开导自己，这也许是菲儿的一时好奇。但随着天赐偷偷的去参加火奴族火神祭，并成功的完成了火神之试炼，正式成为闪族人后，沃特知道菲儿的心确实已经失落在了天赐身上。作为参加火神祭的一份子，沃特旁观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当天赐身份被揭穿时菲儿的惊慌失措，当天赐被要求去参加试炼时菲儿的紧张担心，当天赐离去生死不知时菲儿的担心忧愁，都在告诉沃特一句话。“你已经没希望了。”

所以，沃特选择了挑战天赐，作为对自己这份感情的终结，对自己情怀的祭奠。起先，沃特还担心天赐只剩一只契约兽，自己可能会胜之不武，所以当天赐带着两只刀爪虫回来时，沃特是真心感到高兴的。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天赐一决高下了。

沃特认真观察过刀爪虫，虽然并没有看到实际战斗的样子，但也大概分析出了刀爪虫的实力。沃特感到自己应该勉强可以一次性对付两只刀爪虫，那么按照自己打听到的对付契约者的方法，只要摆脱两只刀爪虫的攻击，尽快摆平天赐，就可以取得胜利。

沃特之前都已经想好，自己胜利之后会摆出怎样的一副高姿态，该怎样发言表示虽然自己胜了，但看在菲儿对天赐感情的份上，就不强求天赐离开菲儿，自己将会成全他们。在那些夜晚的想象中，有时沃特甚至都能被自己所感动。

然后，今天离山大萨满带来了又一个惊喜，竟然把这场决斗提到了献祭于火神的高度。这样，只要自己胜利了，和菲儿在一起的可能性就从没有变成了很有可能。再加上如果自己被离山大萨满法眼看中，还有可能被当场宣布赐予荣誉，成为一名闪族战士。因此，自己绝对不能输。

没想到的是，差距竟然如此之大。虽然决斗的一开始，进行的和沃特想象中一样，但随着时间的延续，沃特发现两只刀爪虫之间以及和天赐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简直不像是契约者操纵契约兽，而是三个心灵相通的人在联手攻击自己，而且其中两个速度还快得不像话。

一边咬牙坚持，一边感到一股从没有体验过的感情从心底涌出，那是一种充满着黯淡、悲伤以及愤怒的负面情绪，笼罩了沃特的全身。沃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着这样的感觉，会有着恨不得不顾一切杀死眼前这人的想法。

随着这种感觉出现在心底，渐渐的有一股热流开始在身体内迸发出来。热流所经之处，肌肉的酸胀和伤口的疼痛都被抚平消失，力量又回到身体里，甚至比之前更多。而从外面看去，开始有一道一道蓝色的印痕出现在了沃特火红色的皮肤之上，逐渐形成一种诡异的图案。

随着图案的逐渐形成，沃特似乎逐渐进入一种狂暴的状态，完全放弃了防守，任凭刀爪虫在身上制造出一道道伤口，手中的棍子已经开始劈头盖脑的向着天赐砸来。天赐硬抗了几下，手中的棍子已经发出了断裂的声音，手也变得颤抖起来。无奈之下，天赐只得开始躲避沃特的攻击。

围观的闪族人都发现了沃特的异样，菲儿还在边上向着天赐大喊着什么，但天赐已经无心顾及了。天赐完全陷入了苦战之中，沃特变得越来越强大，速度、力量有着明显的增幅。同时似乎已经适应了这股力量，沃特的动作正在慢慢变得更加有效，更加准确，发出的力道也越来越集中，原本只能打退刀爪虫的动作，现在已经能让刀爪虫翻滚出去好远。刀爪虫们被打退后需要调整的时间越来越长，沃特也因此有了更多机会出手攻击天赐，那巨大的力量和越来越快得速度好几次都让天赐感到了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