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四十章 决定（2 / 2）

那天晚上，良木和禽栖一起来到了天赐的帐幕前。这次，两人没有再直接进去。现在天赐身边随时随地都会有一只杀戮者跟随，同时还起码有两只刀爪虫在天赐伸手可及之处。就像此时，在天赐的帐幕前就有一只杀戮者在守卫着。

良木和禽栖都知道，这是上次冲突之后，天赐做出的一些改变。在那次冲突前，只要是在闪族人营地中，天赐就没有要虫族跟随在他身边过。

黑暗之中，原本就面目狰狞，身材庞大的杀戮者更让人觉得恐惧，如同来自幽暗地狱的魔神直接显现在现世之中。而且这杀戮者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良木凭借战士的超强感觉察觉到杀戮者的呼吸，他都可能将其误认为只是一尊石像。

而当两人来到了天赐的帐前时，杀戮者突然将头转向了两人的方向。虽然没有其他的动作，但两人都感到了心头一悸。这是杀戮者释放的杀气，也是给两人的一种警告。

良木和禽栖赶紧停住了脚步，朗声说到：“斯凯大人，属下良木和禽栖前来拜见。”

天赐刚刚来到离山岛时，良木是最快和天赐接触的人，因为双方个子差别并不太大，两人也很快成为了好朋友。那时良木和别人一样，称呼天赐为格兰特。

到天赐杀死两只巫兽后，良木对天赐的态度逐渐产生了变化。在绿脚岛行动时，这种变化终于体现在了称呼上。那时，良木称天赐为斯凯。称姓而不称名，这是一种尊重的表现。

后来两人一起经过了很多事，良木和天赐之间的关系也在不停变化着。在对飞龙的猎杀行动中，良木向天赐汇报了关于史壮的一些异动。从那时起，关于两人之间关系的定位才基本确定下来，良木也是开始称呼天赐为斯凯大人了。

现在，良木已经完全摆出了一副下属的样子，有时天赐还特地提醒过良木不用这样，但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随着良木的报名，帐幕里传来了天赐的声音：“进来吧。”

可以看出，天赐还没有睡，身上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并不像匆忙之中穿起来的样子。闪族壮男大多只穿一条裤子，上半身保持赤裸，只有在作战时会穿着一些兽皮护甲。弃儿们则是有什么穿什么，大多是批着一件破布在身上。像是裤子这样需要一定技术的制品，弃儿们做不出来。

天赐和那些普通闪族人不同，他还是按照地球上的习惯，穿着整身的衣物。当然和闪族女性穿的不同，更接近于闪族萨满的服装样式，天赐将其改造了一下，去掉了关于宗教的一些特征，穿起来还更加舒服些。至于战斗时，天赐会穿上和弃儿锐士一样的作战服。

良木和禽栖说出了来意。他们在白天天赐的讲述中，感到天赐似乎在担心些什么，因此特地晚上前来探听。

天赐沉吟了许久，才告诉两人，这次作战中天龙会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地，伤亡的可能性很大。在这之前，弃儿们已经习惯于在安全处对敌人发动攻击，天赐害怕一旦遇到真正的危险，弃儿们会支撑不住。

听到这里，良木和禽栖却都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下轮到天赐奇怪了。

在天赐的追问下，良木和禽栖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由良木说到：“斯凯大人，您多虑了。我们弃儿虽然出身低微，也不招人待见，但身上流的却实实在在是闪族人的血脉。也许我们没有那些普通闪族人强壮，没有他们一样获得神灵的赐福，但我们还是有着一颗信奉神灵的心。如果是为了闪族获得胜利，为了替您获得荣誉，我们每一名弃儿都会非常乐意贡献自己的性命。”

禽栖也连忙跟着说：“所以，请斯凯大人完全放心。只要您需要我们，只要您不抛弃我们，那我们什么都愿意去做。”说完后似乎觉得还不够，禽栖又加了一句：“我们弃儿不缺乏信仰，我们缺少的是信仰的对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天赐感到禽栖的话和良木略微有些不同，但又没听出哪里不同。但是禽栖最后那句“缺少信仰的对象”让天赐感慨颇深。对于一个处于原始社会的群体来说，崇拜神灵是一种正常的思想认识，在这种情况下，丧失信仰真的能从心底摧毁一个人。而这些弃儿，被告知已经被自己所崇拜的神所抛弃，那种痛苦确实是不可想象的。也正是因此，天赐的出现带给这些弃儿的，更多是心灵上的慰藉。只不过现在还只处于初级阶段，只是如同学生对老师，晚辈对长辈一样的心态。如果能达到信徒对神灵的心态，那时候这只弃儿军队将会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不过，这些都是将来的事了。既然今晚良木和禽栖来了，也说出了天赐的担心，天赐干脆和两人促膝长谈，把自己的想法和担心全部说了出来。那天，他们也谈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