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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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低等的妖鬼来说,有一滴血,或许就能够成神。

低等妖怪。

真巧,这就有一只。织羽樱奈斜眼看小短刀烛台切光忠:“真不吃啊?”

“不!”

“行啊,”她悠哉悠哉:“那你就当一辈子帅气的小矮个吧。”

什么主人呐这是,烛台切的风度实在维持不住了, 原本在心里准备好的, 打算说的很洒脱感人的台词现在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像在生硬的念台词:“……成神之后又怎样呢, 想来和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我是刀,而刀, 最重要的就是主人, 只要您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织羽樱奈噎住, 爬上已经被铺好的床, 把被子蒙到头上:“随你了。”

闭眼,她在心里骂了声, 蠢货。

忠诚和陪伴又不能当饭吃。

到底是个子矮,床又高,烛台切盖被子也得踮着脚, 他有些伤感的叹气, 听到主人细细的呼吸, 小心翼翼的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拿下来, 又轻轻的掖好被子,免得风吹到肩膀窝。

刚打算走,织羽樱奈不老实的手就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烛台切无奈摇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又重新把手塞回被子。

他笑的有点傻气:“晚安。”

月上中天,织羽樱奈睡到半醒,转过头,枕侧放着一把短刀。

她迷迷糊糊的往上一拍。

“晚安。”

***

早课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八点半,织羽樱奈七点半就到了网球部,照例是当壁花小姐,没找到什么正事干。

没事做最好,织羽樱奈还没闲到没事找事做的程度,倚靠在墙上,捂着嘴打个哈欠。

瞬移之类的术法还是有些消耗体力,除非必要,以后还是选择坐早班车过来。

“早上好!”

一头绵羊发的男生蹦跳着过来,显得精力十足,虽然昨天发生了些误会,不过他向来就是睡了就忘不记仇的性子:“你来得好早哦织羽,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她摇头:“早上好芥川,吃了吗?”

“吃了呢,织羽你真是好热情啊!”芥川慈郎眼尖的看到她手里的手提袋:“这是什么?好香啊!”

织羽樱奈提起袋子闻了闻:“还行,没刚出炉的时候那么香了。”

这还不香?芥川慈郎深深的吸吸鼻子,眼巴巴的望着她:“你早餐?”

“不是。”

“那……”

他眼睛忽然直了。

从织羽樱奈身后吹来的一阵风,把甜甜的奶香气迅速向周围发散。

这种香气对甜食控来说是致命的,还没等慈郎摩拳擦掌双手合十火力全开,织羽樱奈就主动把袋子递给了他:“这是给迹部景吾的谢礼,麻烦芥川你帮我带给他吧,我就不过去了。”

他开心的接过袋子,忍不住八卦:“谢什么的礼啊?”

织羽樱奈嘴角一勾,慈郎顿时觉得周围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他有点害怕的搓了搓手。

“没什么,”她笑的淡淡的:“谢谢他帮我减轻工作负担的礼。”

这话不像骗人,可慈郎觉得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慈郎天生拥有小动物的机敏,这种奇异的直觉让他多次逃过了迹部景吾的魔爪,眼下,他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压迫感。

情况不对赶紧闪人,慈郎抱着甜食袋脚底抹油一溜烟:“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传达到的!”

织羽樱奈闭着眼睛靠在墙上继续浅眠,没过多久又睁开眼,朝右前方的拐角处看去,墙边露出一块没藏住的裙角,看质地花纹,高中部制服裙。

搓了搓眼睛,她决定再睡一会儿。

***

迹部景吾在网球部的裁判席上坐着,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正在球场上对赛。

他们两个虽然是搭档,但是拆开对练有利于提高他们之间的默契度,了解一下彼此的招式以及破解方法,也是件好事。

头也没回,迹部景吾伸手打止:“慈郎,你来晚了。”

“哎——”

还没来得及沮丧自己被发现,慈郎低头看手表,哇的一下:“真的迟到了啊,我还以为今天来的很早了呢!”

迹部景吾回头,蹙眉:“你手里拿的什么?”

“哦这个啊,”慈郎献宝一样把甜食袋子送到迹部景吾面前,却又没松手:“这是织羽给你准备的谢礼!是甜食,甜食哦!”

这么明显,不用强调也看得出来,迹部景吾伸手:“给我吧。”

这家伙怎么今天突然不按套路来啊!慈郎有点方,抱着甜食袋子不肯撒手,他本来都抱了据为己有的打算了:“迹部你不是平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吗?”

“谁说的?”他否认:“不怎么吃,并不代表不吃。”

“这样……”

慈郎巴巴的递出袋子,又不死心:“迹部你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准备的谢礼吗?”

如果是其他人,迹部景吾或许还好奇心,织羽樱奈就算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没什么好话。

他残忍的拿过袋子:“不想。”

可恶,慈郎挣扎:“可是我想说!”

迹部景吾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甜品,塞住慈郎的嘴:“哦,那不准说。”

咔特一声,牙齿陷入松软的饼里,咬破内馅的瞬间,桑葚和蓝莓的酸甜交织着一起流进了喉咙,慈郎舌头都舍不得动,任味蕾自由跳舞,果酱的香甜过去之后就是奶油的绵密,极其细腻的口感胜过以往吃到的所有甜品。

“好厉害!”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差不多每吃一口就要感叹一句,慈郎幸福得已经炸成了一朵烟花:“真想让文太一起来尝一尝啊……”

至于这么夸张吗?

甜食控真是太疯狂了,不过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送自己饼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迹部景吾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块酥放进嘴里,一嚼,拿酥饼的手忽然快起来。

边吃,他也没忘了告诉慈郎:“死心吧。”

这人,肯定是吃文太的醋了。慈郎心里一面吐槽一面还在不停的嚼着东西,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仓鼠,好吃得简直停不下来。

好吃的得留个名字,慈郎问:“这是什么甜品啊?”

“Souffle。”

“啊?”

迹部景吾改白话:“就是蛋奶酥。”

即便不怎么经常吃甜食,他也知道这种法式蛋糕是甜品界公认难度最高的甜品,除非特别有心,认真,否则一般的店也不会做,就算做了也未必好吃。

这个程度的甜味还好,能接受,而且还有些微微的咸。

迹部景吾在自控力失效之前合上纸袋。

掸掉手上的碎渣,他把甜食挪到一边:“别吃了,这是给向日留的。”

慈郎有些眷恋地吮去手指上的甜味,看的迹部景吾直抽,想张嘴说不华丽,又想起这家伙的脸皮堪称铜墙铁壁。

说了也没用,就不浪费口水。

甜的味道好像在心里散开,迹部景吾拿过拍子:“慈郎,我们来打一场吧。”

织羽樱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一高一矮两个极端看上去实在说不上和谐。

餐厅后面有条小路,用鹅卵石铺垫的,扭的七拐八拐的不好走,周围一圈短株都是刺棘,一不小心就会勾到女生的短裙甚至长筒丝袜。

边上的一株刺棘还缠着一缕肉色丝线,风一吹就随风乱舞,长长的线尾朝迹部景吾扫来,他伸手挥开,被拂过的手背有些微痒意。

迹部景吾忍不住回头,织羽樱奈跟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一双骨架似的腿形状毫无美感,纵横的青筋微露,上面有淡青色淤痕。

东京不算腹地,初春的风积威犹在,更遑论还有倒春寒这种气象。

织羽樱奈顺着对方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找到目标,十分不解:“你看我的腿干嘛?”

她退后一步,满脸嫌弃。

迹部景吾差点咬到舌头:“喂织羽你退后做什么,我对你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织羽樱奈不掩好奇:“那你看我腿干嘛?上面全是印子,不好看。”

“恋足癖啊?”她啧了声,末了补充:“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他差点没控制住手痒,要不是见她瘦骨伶仃一胳臂肘可就真的拐下去了。相处这么久,迹部景吾早就确定这人脸皮是真厚,他冷哼了一声,说:“本大爷不过是担心你腿短导致走路太慢,跟不上本大爷的步伐。你腿……上午撞的?”

“这腿不短啊。”她手一摊:“被推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头也没回:“待会去给你拿药,网球部有专门的药。”

说完就仗着腿长走远了。

织羽樱奈捂上身体左心房的位置,心跳好像跳的有些快,她有点不确定的想:这是恼羞成怒了?

两个人站在一扇大门口,门扇被锁住了,边框还雕饰着怒放的玫瑰,风格极其强烈,这种装饰有繁复花纹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迹部景吾的属地。

他简单吩咐:“中午的话部里的成员都没有到齐,先不带你过去了。这是网球部后勤室,以后你就在这个地方工作,具体的工作内容到时候会有人跟你交接。”

织羽樱奈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迹部景吾看手表:“明天再开始,工作开始是早课之前和下午部活,结束看你的效率。”

“一切公事公办,”他硬邦邦的,又好像是在刻意强调这一点:“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的债主。”

***

初春的夜黑得太快,暮色西沉没多久天色就转而昏暗。

织羽樱奈提着袋子上楼,老式建筑的楼梯有些狭窄,昏黄的灯光一明一灭,黑黢黢的楼道似乎随时都会陷入黑暗中。

冰帝学院在东京市中心繁华地带,织羽樱奈租住的房子在足立区。足立区同样有名,不比银座逊色多少,不过它的有名在“穷”“贫民区”,虽然没有巴西贫民区那么混乱,但是同样是犯罪高发区。

在人类的世界里,罪恶和贫穷好像生来就是绑在一起的。

满当的提袋勒的手疼,织羽樱奈改提为抱,把袋子抱在胸前,凭着感觉上楼梯。这栋楼共七层,她住在七楼顶阁楼。

空旷的楼道里只有一道脚步声,有些空洞的哒哒声,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似乎是从楼下传上来的,一直响个不停。

织羽樱奈的运动鞋落步毫无声息,楼道里寂静,高跟鞋响如影随形,好像有谁走在身侧。

她一步未缓,走到转角处,已经泛起黄的墙壁上标识着鲜红的墨字,在阴沉沉的楼里红的有些发黑,红字突然缓缓的流动起来,如同鲜血一样往墙壁下渗。

她擦了擦眼睛:“三楼了。”

字上的血像爬虫一样从墙壁上蜿蜒而下,在水泥的地面留下湿黏的痕迹,织羽樱奈站住往后踢了踢腿,把鞋面的红色蠕虫甩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往楼上走。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

若隐若现的歌声从四面八方穿透过来,唱的极其哀婉动人,像女人的哭诉,定神一听,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唱着唱着歌声停了,织羽樱奈忍不住把后面的词接了下去:“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楼道里的帘子突然疯狂的扇动起来,冰冷的穿堂风从两侧墙壁开的小窗户里灌进楼梯,两扇小窗户被风吹的来回倒,砰砰作响,像是在宣泄愤怒不满的情绪。

两扇窗户“哐”的一声,忽然紧紧的闭上了。

织羽樱奈的脸被白色的塑料袋给遮住,看不到眼前有什么,只感觉有人迎面朝她走过来。

“终于找到……你了……”

塑料袋发出一阵窸窣的脆响,一只手穿过塑料袋落在她的脸上,干瘦的和鸡爪一样的手在织羽樱奈脸上碰了过去,刺骨的冰凉要冻进人的骨髓里。

“天真冷,冻得人哆嗦。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定很重吧,看你这么一副没用的相怎么不叫老头子来帮你提?”

怀抱里的负担顿时没了,织羽樱奈抬头向来人打招呼:“雅子奶奶。”

雅子五六十的人,手劲还是一等一的大,她拎着织羽樱奈的购物袋往楼上走,时不时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嘴里不停叨叨的重复:“现在天挺冷的,又黑的快,一个女孩子家不要老是待在外面,一放学就马上赶回来听到没?”

她眼神闪烁,叹了口气:“这一块你也不是不知道,加上最近这一段日子,社会人和不良多了起来,治安又差了。”

织羽樱奈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晚回来?”她放低了声音,眼睛飞快的在黑暗中扫过一圈,手一抖袋子差点掉到了地上:“……今……今天我特意从海鲜市场里买了不少新鲜海虾呢,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回来开做,老头子今晚要和手冢他们喝酒,我们两个就不用管他了,吃个痛快。”

走到六楼左手边那扇门,雅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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