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兴师问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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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帝和太医几乎是同时赶来的。

而在此期间,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就当着众人的面,紧紧握着陶沝的手,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孝惠章太后开口劝说了好几次,太子却只坚持刚才的那句话:“恳请皇祖母为她做主!”

孝惠章太后自是十分为难,她先是看了看跪在太子身旁的陶沝,跟着瞅了瞅仍伏在不远处大口喘气的董鄂.衾璇,最后又转头看向身后方的宜妃,而宜妃也同样紧皱着眉头,目光在陶沝和衾璇的身上来回打转,却始终不发一语。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康熙皇帝终于出现在了锡庆门处,身后还带着三、四、五、八等四位阿哥。

众人乍看到门内这幕情景时也皆是吓了一跳。

五阿哥和八阿哥很快就认出了伏在地上喘气的董鄂.衾璇,各自眉尖一挑。

而康熙和三阿哥两人则是在看到跪在地上的太子时,才双双变了脸色。

至于四阿哥,他那张亘古不变的面瘫脸直至注意到跪在太子身边的人是陶沝时,才不可抑制地出现了一丝明显波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康熙皇帝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人答话。所有人在看到康熙驾临时已全体跪倒在地。这会儿该低头的低头,该闭嘴的闭嘴,该避嫌的避嫌。谁都不想在这种关头当倒霉的出头鸟。

孝惠章太后应该算是这些人里唯一不用跪也无需明哲保身的,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答话,太子那厢已先一步转过身,朝着康熙所在的位置就地磕了一个响头——

“儿臣恳请皇阿玛为她做主!”

仍旧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语气,也仍旧是他刚才反复说过的话,只不过是换了当中的称呼。

康熙皇帝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太子身边还跪着一个陶沝,而且此时此刻,她的手还被太子牢牢握在手心。

康熙眸色一深,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下一秒映入眼帘的、陶沝的那半张模糊血脸给堵得尽数噎了回去。

他神色凝重地打量了陶沝好一会儿,又转头快速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最后停格在孝惠章太后脸上——

“皇额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会儿的语气平平,称不上有多严肃,但就是能让在场所有人都深切体味到那种不怒自威的强烈气势。

孝惠章太后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避重就轻、却也勉强算是事实的答案:“胤礽……刚才被人打伤了!”

“什么?!”康熙皇帝闻言当场怔住了,立刻调转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子,“什么地方伤了?被谁打伤的?伤得多重?”一口气问完,也不等对方答话,便迅速转头朝后方刚刚才气喘吁吁赶到的三名太医大吼:

“你们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赶紧过来给朕的二阿哥瞧伤!”

“嗻!嗻!”

今次被传来的三位太医分别是孙之鼎、李颖滋和米佳慧。见康熙怒气冲冲地发话,三人立刻忙不迭地应声上前,为太子查伤。

当然,主要负责验伤的是孙之鼎和李颖滋两人,米佳慧只乖乖跟在两人身后充当助手,偶尔用怜惜的目光偷偷瞄一眼陶沝。

“二阿哥伤得怎么样?”

康熙问这话的语气虽然饱含着满满的关切之意,却着实令三名负责验伤的太医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

孙之鼎赶紧跪在地上朝康熙磕了一个响头:“回皇上,二爷的这条胳膊怕是已经断骨了!”

“你说什么?!”康熙不敢置信地重复问了一遍,在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后,眸色当场一黯:“是谁打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字字剜人心肺。

跪在太子身后的小太监荣泰见状,赶紧磕头应声:“回,回皇上,是,是那边那个宫女——”他一面说,一面颤悠着抬起手,指了指跪在不远处空地上、已然吓傻的碧萧。“刚才就是她用棍子打的二爷!”

康熙这次连确定都没有确定,便眼也不抬地直接定了死罪:“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话一出口,他身后立刻走出四名太监,动作干脆地上前抓住了碧萧。

碧萧吓得面如死灰,还没来得及喊一声“饶命”,嘴巴就已经被那几名太监迅速堵上,人也被他们拖着往锡庆门方向走去。

没有人敢出声劝阻。

就连趴在地上、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许神志的董鄂.衾璇在听到这个结果后也同样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贴身奴婢被人毫不留情地拖向死地。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胆敢以下犯上重伤皇子的人,就只有死罪一条!

倘若有人反对,亦是同样的下场!

待碧萧被拖走,康熙又再度冲孙之鼎等人下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二阿哥带进去治伤?”

“……”孙子鼎正要应声,太子那厢却不肯听从安排,先他一步出了声,还是坚韧不拔地跪在地上继续重复刚才的那句话:“恳请皇阿玛为她做主!”

康熙听到这话先是狠狠皱了皱眉,但在觉察到太子此刻流露出的那一脸坚毅神色时,终究还是依着对方的意思看向跪在他边上的陶沝,停了停,又扫一眼不远处的衾璇,继续冲众人发话:“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语毕,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别说旁人,连陶沝自己都低着头一字不语。

见此情景,孝惠章太后那厢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却又迟迟没有出声。

康熙看出了她此刻的迟疑,当下疑惑地环视了一圈周遭跪地的众人的脸,然后随手指着一个离他最近的小太监问道:

“你来告诉朕,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顿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怒气冲冲地补上一句,“你若胆敢有半句虚言,下场就跟刚才那个宫女一样!”

“皇上开恩!奴才断不敢有半句虚言——”那个不幸被点名的倒霉太监正是在宜妃跟前伺候的小林子,听到这话当场吓得半死,赶紧磕头如捣蒜:“刚才绛桃姑姑在这里掐九福晋的脖子,碧萧就拿棍子去打绛桃姑姑,正好二爷来了,碧萧就打中了二爷,接着二爷就去掐九福晋了……”

由于过度受惊,他这话说得各种语无伦次,康熙皇帝也听得一头雾水,抢在中途打断了他:“等等!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朕从头到尾再说一遍,说仔细些——刚才究竟是怎样闹起来的?”

“奴,奴才……”小林子因为前一秒被突然打断话头,这会儿吓得整个脑子也彻底陷入了混乱状态。

康熙正要动怒,就听孝惠章太后在一旁插话:“你别怕,慢慢说——最开始,究竟是谁先挑头的?”

这个问题显然帮小林子成功找到了突破口。他接下来的话语也终于开始慢慢变得顺畅起来——

“这,这……”他眼带犹豫地瞟了瞟跪在不远处的宜妃,又偷偷瞄了一眼跪在康熙跟前的太子,神情明显挣扎了一下,方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是,是九福晋先挑头的!”

“噢?”康熙听罢斜斜一挑眉,仿佛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她是怎么挑头的?”

“回,回皇上,九福晋刚才……嗯,看到二爷和绛桃姑娘在门外说话,后来二爷先走了,九福晋就上前用指甲套戳破绛桃姑姑的脸,还说绛桃姑娘是痴心妄想,还说就算她能入了二爷的眼也没用,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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