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善心自有福来报(下)(1 / 2)
钮钴禄氏没有计较她这句话里的称呼错误,直接冲她点了点头:“姑姑请说!”
陶沝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措辞:“既然格格您承认对四爷有意,且四爷对您也不错,那就请您安心待在四爷身边吧……四爷注定是有福的,您跟着他,只要尽心尽力地服侍,必不会吃亏的,只是……”话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停了停,“有些福报需得静心等待,切不可太过心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钮轱禄氏显然不太明白她所指何意。
陶沝也不解释,径自接着自己的话继续往下道:
“……昭熹者,日明也。寓意犹如太阳般明亮美好的人,她的前途也必是光明无限的……只要你肯耐心等待,一切福报自会到来,届时,你就会明白,前半生的碌碌无为并不代表后半生也同样会默默无闻——儿子也好,地位也好,是你的就绝不会少……”
她的语气异常沉静,听起来颇有几分说服力。钮钴禄氏原本还一脸懵懂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姑姑,你……”
陶沝没给她发问的机会,抢先打断了她的话——
“我听过一种说法,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福报,只是有些人的福报会来得比较早,而有些人的福报偏偏会来得比较晚,所以有些人少年得志,有些人大器晚成……虽说这早晚之间并没有太大分别,但在我看来,谁能笑到最后,那才是真正的笑不是吗?”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拉起钮钴禄氏的其中一只手——
“所以,你信我,至多再过两年,你定会如愿生下四爷的儿子的,而且,你的这个儿子也会是四爷所有儿子中最有福的——”
话到这里,她适时噤了口,而后在钮钴禄氏满脸惊愕的神情中,微笑着在其手心慢慢地划下了一个“帝”字。
“……有些人命中注定能当皇后,而有些人虽当不了皇后,却也不见得不能坐上比这更高的位置,至少,在我看来,一个儿孙孝顺、福至耄耋的皇太后远比一个英年早逝的皇后要有福的多,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陶沝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低到连站在她面前的钮钴禄氏也只能勉强听清。所以后者立刻傻了,连带这一刻看向陶沝的目光也变得格外呆滞。她的嘴无意识地张张合合,就像一条努力在汲取空气的鱼,但却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陶沝见状再度冲她灿然一笑,而后收回手,也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信不信,全在格格你自己……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格格既注定有这洪福之命,那就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啊!”
“……”钮钴禄氏那厢久久没有吭声,她显然是被陶沝的这番话给彻底震住了,整个人直接懵在了原地。待她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很是不敢置信地准备向陶沝发问时,一个突兀的脚步声却先一步从门外传来,显然是有人朝这儿过来了。
两人当即一惊,下意识地对望一眼,均在各自心里猜测来人是谁。
而另一边,隔开里外间的那块厚重布帘也在同一时间被人从里面掀开,十四阿哥斜倚着门框站着,脸上的表情琢磨不清,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有躲在那儿偷听外间两人的谈话——
“有人来了!”他说这话的语气淡淡,淡得就好像有人来这件事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陶沝见状嘴角一抽,下意识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面前的钮钴禄氏。但钮轱禄氏这会儿的反应似乎也不会比她好多少。后者快步走到窗边,从缝隙里朝外偷偷张望,下一秒,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是暮雪拿药回来了……”
她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念叨,用屋内两人全都能听清的音量,说完,又转头冲两人补充一句解释,“……她往常可从没在这个点儿回来过!”
什么?!陶沝一下子听出了对方话里的重点。以前从没这么早回来?那这是不是代表四四大人已经对钮轱禄氏刚才的话起疑了?所以,才会找暮雪回来探个究竟?
“那该怎么办?”陶沝有些慌神,既然从前面出去的路已经被堵死了,那么剩下的路就只有说服小丫鬟暮雪也一起保密,或者直接灭了她了。只是……
“姑姑莫怕,妾身这就出去拖着她,只是,恐怕要委屈两位从后面的窗子出去了……”许是瞧出了陶沝此刻的慌乱,钮轱禄氏那厢立马摆出一副“冲锋陷阵、舍我其谁”的大义凛然模样,她爽气地冲两人拍拍胸脯,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其中的十四阿哥身上:“还请十四爷领着绛桃姑姑出去时千万小心!”
十四阿哥没说话,只朝她点点头,跟着便迅速拉起还没回过神来的陶沝闪进了里屋。
而钮钴禄氏那厢稍稍等了一会儿,也立刻打开外间的房门直接朝暮雪迎了出去。
虽然不清楚钮轱禄氏用什么方法拖住了暮雪进屋的时间,但好在陶沝和十四阿哥两人翻窗出来时也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响动,所以直至两人按原路返回适才翻墙进来的地方,都没再遇上什么意外。
待重新跳下墙头回到“安全区域”,陶沝这厢才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她把气喘匀,就发现一旁的十四阿哥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陶沝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于是忍不住反问:“你怎么了?”
十四阿哥的语气听起来别有几分深意:“你……刚才在外面跟她说了什么?”
“你说钮钴禄格格?”陶沝眨巴眨巴眼睛,直觉对方刚才一定是躲在里间偷听了。不过还好她在关键时刻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最重要的那句话,她笃定除了钮轱禄氏自己,十四阿哥并没有听到。所以她回答得十分镇定坦然,“也没什么,奴婢就是觉得钮钴禄格格有些可怜,劝她好好爱惜自己而已……”顿一下,又忍不住补上一句,“十四爷以后能不能多帮帮她?”
然而话音未落便遭来某人的一记白眼,外加一记爆栗。“你在胡什么呢?她是四哥的妾侍,我这做人弟弟的,又要如何帮?”
是吗?陶沝在心里暗暗撇嘴。这个表面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若是真心想帮,哪有什么帮不了的?就像之前在九爷府的时候,他可没少帮她。甚至,还打算把她从九爷府里要回自己家去,那个时候,他怎么不说自己是弟弟呢?
不过腹诽归腹诽,即便内里是这样想的,但表面上,陶沝可不敢真的拿话呛这位十四阿哥。
所以,她立马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奴婢的意思是,在看到她被旁人为难时,看似不经意地为她解个围,帮衬一下,这对十四爷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至少在她的印象中,小十四同学做这方面的事可谓是十分擅长!
“想来您也看到了她刚才的处境,那明摆着就是被人故意为难……倘若十四爷自己不能明说,也可以借别人的手帮忙啊……”
比如,那位四福晋。又比如,和四福晋交好的那位舒舒觉罗氏.菡蕊。
不过最后这句话陶沝并没有说出口,但她相信以十四阿哥的聪明才智,肯定是一点即通的。
果然,十四阿哥听到她这句话后的脸色当场变了变,连带眼神也跟着莫名闪烁。
他眼带深意地上下打量着她,意有所指地语出试探:“你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就因为她方才救了你?还是……因为你所谓的什么福报?”
最后这半句话,十四阿哥是犹豫了一会儿方从嘴里吐出来的,显然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只要这话一出口,就变相证明了他刚才有偷听两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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