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花开易见落难寻(2 / 2)
因为,她根本出不了皇宫,甚至,连毓庆宫的大门都迈不出去!
“我想去找倾城!”
“不准!”
“为何?”
“……反正就是不准!”
“你,你这是□□、□□、霸权、没有人性……唔——”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陶沝和某位太子殿下之间几乎每日都要上演这样的对白,且每次都以前者的失败而告终。而最令陶沝感到郁闷的是,不管太子本人在不在毓庆宫内,只要她一有溜出大门的举动,就会有一个宝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先一步拦在她跟前,重新向她传达一遍她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的关于太子不准她出宫的教诲,有时候对方还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作痛哭流涕状,到最后干脆演变成陶沝连毓庆宫的寝殿大门都走不出去了。
陶沝多次反抗无效,只能想办法走“曲线救国”道路——
“那你把倾城请进宫来跟我见一面总可以吧?”
即便她不能亲自去宫外见师兄的那名小徒弟陶然,但如果她把十字架项链给倾城,并告诉他关于陶然的事情,以倾城的能力,她相信他应该也能从陶然的口中得知师兄留下的第三句话是什么,而且,倾城以前也是见过陶然的,不用担心他会找错人。
可惜,她的迂回战术同样遭到了某人的强行否决——
“这个你想都别想!”
“我就是想找他进宫来说说话而已,又不会影响别人,你为何要反对?”陶沝对于某人实施的霸权主义感到十分无奈,“再说,我跟他那么久未见,互相问问对方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然而某人的态度还是格外坚决:“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陶沝见状赌气道:“嘁——大不了我趁你不在的时候想办法偷溜出去好了!”
“等你先走的出这座毓庆宫大门再说!”某人此刻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我这就吩咐下去,谁敢放你出这座毓庆宫的大门,格杀勿论!”
“你——”闻言,陶沝当场气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这句话显然是踩到了对方的痛点,那位太子殿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明显龟裂,就连说话的语气也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敢说你不喜欢他么?!”
你敢说你真的不会跟他走么?!
最后这句话,太子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陶沝却是莫名听懂了,原本高涨的气势也一下子低了下来,她本能地撅起嘴,用对方能听到的最低音量嘟囔道:
“那我也喜欢你啊……”
短短七个字,她说得很轻,很慢,却也让某人熊熊燃烧的怒火奇迹般地迅速消了下去。
望着她此刻明显带着委屈的眼睛,太子的语气也跟着没来由地软了一分:
“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告诉我就可以了,我让人帮你带话给他——”
“不行!”这次轮到陶沝想也不想地直接否决。“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跟他说或者我自己出宫去办,其他人都不行的!”
这件事决定了她和倾城两人的去留以及生死,她不可能假以他人之手去做!因为如果中间稍有差池的话,她和倾城恐怕就会陷入一个更危险的境地,包括师兄的那个小徒弟陶然,她也不能让他一并卷进来。万一被有心人发现他的存在并加以利用,她和倾城以及师兄一定都会有危险的!
然而陶沝这样的拒绝态度显然更加引起了太子的怀疑,后者当即再度冲其狠狠挑眉:“你不信我?!”
“那倒不是!”陶沝依旧撅着嘴答腔,语气听起来明显有些敷衍的味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话未说完,已对上某人一脸隐忍的怒气,赶紧换了个语气继续解释,“……我只是不太相信你身边的这些人而已……”
她说着,见某人这次明显一怔,又赶紧趁热打铁地接下去道,“就好比你上回把我送去桃花苑那件事,明明就做的那么保密,可最后还是被泄露了出去,难道这不是说明你身边有所谓的内奸么?虽然我不清楚当初究竟是谁泄的密,亦或泄密的人并非故意而只是不小心,但结果还是泄露出去了啊……万一此事也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那我和他恐怕就都活不了了……”
话到这里,她有意停了停,看向某人的眸光里也添了一抹明显的忧色——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太子爷你一样坦然接受我被移魂的事实的,换作别人,一定会把我当成妖孽抓起来的,万一此事被万岁爷知晓,或是被有心人当作把柄加以利用,那我的下场或许会比当年死得更惨烈,所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某人看向她的眼光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柔,大概是觉得她说的这些话也有几分道理吧!
“既如此,那等我身上的伤口痊愈之后再陪你去找他就是了!”许是因为觉察到陶沝话语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抹惧意,太子这会儿说话的语气也同样变得温柔无比,只是坚持的底线仍旧不变——
“但在此之前,你不可自行出宫去找他!”
“可是……”尽管心里明白对方已向自己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陶沝还是莫名有些不安——
万一被他知道那条十字架项链就是带她和倾城回去的关键道具,那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想要留下她而故意把它给藏起来呢?!
太子瞧出了陶沝此刻的不对劲,原本盛在眸底的疑惑之色也跟着进一步加深:“怎么,你和他之间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陶沝闻言一愣,随即又一次嘟起嘴,气鼓鼓地反驳:
“明明就是你和他两人有秘密在瞒着我,否则,你那天干嘛特意把我从书房赶出去?”
某人听罢立刻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却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见他给出这种反应,陶沝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当即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追问道:
“你为何不愿告诉我,你那日和倾城在书房里说了什么?还有,你那日当着我和其他两人的面,跟倾城说的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顿了顿,见对方仍旧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又瞅空补上一句,“虽然我当时听得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而且这个协议应该跟我也有些关系,对不对?”
她努力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虔诚得就像是在请他确认她得出的结论是否为正确答案。
他迎着她的视线对峙了好一会儿,神情终于有所缓和,而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他请我帮忙派人找你那位师兄……他说,只有你那位师兄才有可能治好你——”话到这里,他下意识地顿了顿,“……和他的病!”
“就只有这样?”这个说法跟陶沝之前猜测的其实差不多,但她总觉得以倾城的个性,以及太子那日不同寻常的反应,他应该不太可能只对太子提出了这么简单的要求。
太子那厢大概没想到她此番对倾城也同样抱恙一事的反应会是如此冷静,滞了滞,大概也猜到在他之前应该已经有人告诉过她,当即咳了一声,又继续补了下文:“他说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你就此跟他走,他会想办法带你去找你那位师兄治病;另一个就是你可以暂时留在宫里,留在我身边,但我要帮忙派人去找你那位师兄……”
“原来如此——”这倒是有点像倾城的一贯作风!陶沝在心里微微苦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继续追问一句:“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师兄他……”
陶沝本想说师兄帮他们两人治病的代价,很可能是将他们两人永远地带离这里,但这话在喉咙里不停打转,却是怎样也说不出口,只能将尾音无限拖长。因为一旦她说出来,太子应该是不可能会继续帮忙找师兄的,而且,他还会知道倾城骗了他,届时,倾城的处境一定会很危险。
许是因为她这会儿的反应太过反常,太子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怎么了?你那位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陶沝被他问得滞了滞,赶紧恢复正常的表情和语气答腔:“师兄他,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他闻言一怔,而后目光明显有些古怪地睨了她一眼:“这点我自然明白!不过,我记得你当年为了找他给倾城治病,是去求了一个人的……”
虽然他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但陶沝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他指的就是师兄的那名小徒弟陶然,当即惊愕:“你居然还记得他?”
“自然!”太子的语气显得格外理所当然,“能让你跪在地上磕头求他的人,我难道不该记得吗?”
他这句话里的维护之意异常明显,但陶沝却是听得心头一凛:“你不会是想通过他去找师兄吧?”
他默认似地冲她斜斜挑眉,“难道这有何不可吗?”
“没,没有……这样,很好……”
虽然陶沝此刻的面部表情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变化,答话的语气也努力维持自然,但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万万没想到太子今次一出手就如此利落地切中要害,要是被他从陶然口中问出关于那串十字架项链的秘密,还有师兄说的那三句话,那他一定会明白倾城骗了他,甚至还会知道她也骗了他……
惨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抢在太子派去找陶然的人手找到他之前先一步联络上他,否则就彻底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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