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定计北周 假道伐赵 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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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再幸从斥候口中得知东齐将近四万大军,以及数不清的运粮车队在襄平城外十里外扎营的时候,徐子东已经带着谢燮,屈狐仝,周武陵,张盼以及三千背粮民夫现身城外,

北地不比江南富庶之地,动辄十数万大军行动还可保证粮草无忧。

为了保证这次计划顺利,徐子东忍痛割爱,划拨五千余战马交予李正欢,到得现在,这五千战马终于可以回到徐子东麾下。

别小看这五千匹马,它们能运送的粮食比起一万五千民夫背来的粮食还多。

人负六斗,马驮一石五斗,关键是人要吃粮,马吃草便成,里外里算下来,用马比用人划算。

为这一战,两辽道节度使几乎征用上马关及其周围地区所有的马匹,驴子,外加四万民夫,才将足够十万人吃上三个月的粮草运送到位。

襄平城门紧闭,五人拍马来到城门正下方,徐子东清了清嗓子,大喝道:“大齐镇北将军徐子东,奉陛下之命前来为北周送粮,还请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

刚刚赶到城门的程再幸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喝声,急忙自城墙上向下张望,先是看到下方五人,接着便看到远处不曾披甲执锐,人人背负大包的三千人。

程再幸很是困惑,谭山岳撤军之后,东齐和北周好几个月没有交际,今日突然让人送来粮食,还是那连立奇功的徐子东,这是什么缘故?

闻听是来送粮,与程再幸同来的姬存源目露精光,大喜道:“快,开城门,请徐将军进城。”

小校闻命却是不敢行动,目光看向程再幸,等着他下令,程再幸在北周的威势可见一斑。

相比起姬存源的喜悦,老将军想的更多,当即劝道:“王爷,徐子东凶名日盛,虎牢诈降一事天下皆知,实为凶狠狡诈的阴险小人。斥候密报有四万大军在外,单为送粮而来绝对要不到这么多人马,万不可放这几千人入城,谨防有诈。”

姬存源顿觉有理,“那按程将军的意思,该如何?”

程再幸看了看三千民夫,低声道:“可先放徐子东进城,听听他怎么说,其余的人都不可以进来,若是远处的人马硬要进城,那就不必废话,直接动手。”

“就依将军。”姬存源一点头,身子探出城墙喊道:“请徐将军先行入城,众位将士且在城外歇息片刻。”

下方徐子东呵呵一笑,小声道:“武陵,又被你猜着了,还好没把四万人全带来,要不然我们都进不去。”

丑脸书生催道:“少说废话,先进去,见到那娃娃皇帝之前,别提借路的事。”

“好嘞。”徐子东轻声应下,接着仰起头道:“请开城门。”

————

十里外,大帐内,李正欢满脸忧色,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一旁的麴义对比鲜明,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

被那小曲弄得心情烦躁,节度使大人低喝道:“别哼了,徐将军到底在想什么,三万民夫今日就赶着牲口回上马关,以后这粮食谁来运,即便是要送一部分给北周,咱们将士的辎重谁来保障?剩下的这一万民夫,如何能供应四万人吃饭?”

麴义听话的停止哼声,劝慰道:“李大人不要急,将军这般做自有他的打算,依末将看来,只要北周借路之事达成,自会有人替咱们运粮,眼看着就要入秋,民夫要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两辽道今年的的收成必会锐减,不利于以后的战事。”

李正欢稍微平和,仍是担忧道:“可是徐将军要把大半粮食送给北周,剩下的只够咱们四万人一月用度,若是这一个月拿不下高平,一个月以后,我们吃什么?”

麴义笑道:“张先生说这叫破釜沉舟,就是不给自己留退路,逼迫咱们去与赵计元死磕。高平有小江南之称,粮草充裕,拿下赵计元,有的是吃的,那裴苳浒十几万人马东抢西抢,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他赵计元还能比陈友谅厉害?更何况这大半粮食只是暂时交给北周,高平一下,咱们回攻北周,这粮食不就回来了?”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可以打垮赵计元?万一拿不下来又该咋整?”李正欢悲观道。

“没有万一。”麴义自信一笑,“咱们徐将军说一个月那就是一个月。”

“早前周武陵可没说过是这般绝地,当时要是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上了船就别去想从前,李大人,你要对咱们徐将军有信心。”

李正欢苦笑一声,实在想不到这信心从何而来,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明明说好的一半粮食用来买路,一半留作军用,现在大半要送出去,那这仗还怎么打?

“不行,我绝不能让徐将军把大半粮食送出去,咱们必须给自己留下充足的口粮,即便和赵计元陷入纠缠,也不会因为粮草断绝而败北,不拿下北周四道,大齐必危。”李正欢咬咬牙,坚定道。

麴义冷冷一笑,“行不行可不是李大人说了算,在这徐家军,徐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听着就是,此去高平真要拿不下赵计元,那也不过一死,你出去问问,问问我徐家军的儿郎,看看有没有一个怕死的。”

什么叫徐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听着就是?李正欢闻言大怒,“你敢这么跟我说话?麴义,老子好歹是从二品节度使,你一个五品校尉,见着我得磕头行礼,你可知这么跟我说话会有什么后果?”

“磕头行礼?呵呵。”麴义嗤笑道:“徐将军说过,以后我徐家军只有见到陛下和杨象升大将军需要跪拜,其余人皆可不跪。末将见到徐将军都可不跪,还需跪你?给你面子叫你一声李大人,不给你面子,麴义鸟都不会鸟你。”

李正欢动了真怒,拔出佩刀,吼道:“来人啊,把麴义给我拖出去砍了。”

帐外两辽道人马听得命令,当即抽刀往帐内冲。

麴义毫不示弱,同是抽刀大喝,“先登营何在?”

门外三四亲卫登时回道:“在此。”

两人抽刀入帐,立在麴义身后,一人小跑向外,就要去叫人。

先登营三人持刀面对李正欢和十数两辽道甲卒,没有半点惧意,麴义伸出舌头舔了舔长刀,“要砍我的脑袋,我看谁敢。”

话音一落,离得最近的袁肃和杨恩江听到那几声吼急急赶来,陷阵校尉杨恩江问都没问,抽出长刀站到麴义身旁,大有谁敢动麴义得先问问他杨恩江的架势。

独臂袁肃与麴交情一般,但徐子东说过,徐家军任何一个人的事都是徐家军的事,袁肃迈步向前,挡在麴义身前,一把大剑飞出,直插在两帮人马中间,重剑入土三分,将两边人马分开,泾渭分明。

这一手看得李正欢一窒,知道这人与自己不相上下,也没想到徐家军如此团结,一时间不敢再逼。

帐内火药味十足,忙着指挥民夫轻点粮草的朱壁川收到消息火速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松下一口气,万幸还没真的打起来。

徐子东,周武陵,张盼都不在,朱壁川便是主事人,这样的局面他也不好处理,也不管谁对谁错,先向李正欢赔罪道:“李大人消火,到底是什么事?”

李正欢气的直咬牙,没有开口,倒是麴义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道来。

事情很明显,真要算起来确实是麴义以下犯上,按照大齐军律,重则斩首,轻则杖责,朱壁川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麴义,怒道:“杨恩江,把麴义绑起来,等徐将军回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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