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维尔德的先祖陵寝(1 / 2)
黑发的侍女听到女主人的话,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先祖陵寝?可是圣灵节已经……”
“不是为了祭祀祖先,”维多利亚呼了口气,“去准备吧,玛姬。”
玛姬静静地看了女主人一眼,没有再多过问,而是微微垂下头去:“是,我明白了。”
就如最终安葬在南境塞西尔古堡地下的高文?塞西尔一样,安苏四境开国公爵的陵寝最终都设置在了他们所守护的土地上,守护北方群山的“冬日公爵”斯诺?维尔德所沉睡之所,便在这座立于北境群山之巅的凛冬堡地下。
穿过凛冬堡最下层的地窖,走过那最深沉肃穆的黑色走廊,便是这座城堡最古老且庄严的陵寝区域,维尔德家族的历代家主们以巨大的人力物力在山巅修筑了他们恢弘的堡垒,而其中有将近一半的人力物力,都用在维护这座深埋在山体中的陵寝上。
维尔德家族的先祖不像高文?塞西尔那样曾得到元素之力的青睐,凛冬堡下面的陵寝完全是依靠一代代强大的人类法师用人力施加元素祝福来稳固下来,才丝毫无损地存留了七个世纪的。
维多利亚?维尔德在侍女玛姬的陪同下走入了地宫,除此之外没有带任何多余的随从。
镶嵌在墙壁上的魔晶石灯被注入魔力,发出暗淡且恒定的光辉:为了不惊扰先祖,陵寝内的魔晶石都是特殊设计的,其亮度只有普通魔晶石灯的一半左右。在这样略显黯淡的灯光下,倾斜向下的地宫坡道在女公爵的视线里延伸进前方朦胧的黑暗深处,看起来影影绰绰,令人胆战心惊。
但维多利亚对这样的昏暗并不在意,她迈出脚步向前走去。
镇魂石砖所搭建起的墙壁在她身旁向后退去,坚固的石板阶梯和靴子碰撞发出空洞的回响,回响在这整个堡垒最古老的甬道中,维多利亚有一种感觉,她仿佛是在逆着时光的轨迹走向过去——她在这条古老的甬道里每前进一百米,便是回溯了一百年的时光,她走过了雾月内乱,走过了安苏最后一个鼎盛期,走过了王朝改革,走过了丰实之年,最后……抵达七百年前,抵达这个国家和这个家族最初的起点。
长方形的陵寝正厅到了,侍女玛姬默默地来到大厅入口旁边的石柱前,将手按在石柱表面的一个金属圆盘上,随着魔力灌注其中,大厅里各处镶嵌的魔晶石灯也逐一亮起,让原本黑暗一片的大厅浮动起一层足以视物的光亮。
维尔德家历代家主的画像悬挂在大厅两侧的墙上,从第一代的“冬日大公斯诺?维尔德”,到维多利亚的父亲,每一个人都有着同样的银发和严肃的面庞,他们微微低垂着眼皮,仿佛在用严肃的视线注视着走入大厅的造访者,维多利亚?维尔德坦然地迎接着这一双双眼睛的注视,并看到铭刻在墙壁上的那一行古老训言:
“我们是安苏的最后一道屏障”
维多利亚的视线在先祖们的面庞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自己父亲的身上,她的目光在这位威严的老公爵身上停留了很久,才低声说道:“父亲,果然如您所料的那样,第二王朝的隐患终究是爆发了……但您恐怕预料不到这场乱潮中最大的变数来自什么地方……”
沉默片刻之后,女公爵抬起头,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你先出去吧,我需要独处。”
黑发侍女沉默着退出了大厅,维多利亚?维尔德则迈步向前走去。
她来到大厅尽头的石质平台前——这平台有大约半人高,仿佛一张宽阔的桌面,平台周围铭刻着一圈玄奥的符文和花纹,而平台表面却光洁如镜,看不到任何装饰性的痕迹。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女公爵才把手放在平台上,低声念动了古老的咒文。
空气中的魔力激荡起来,平台周围的符文随之一个接一个点亮,那光洁如镜的台面竟如水般开始荡漾,伴随着一片乳白色的微光,一块约有一尺见方的、银白色的金属板从那荡漾的平台表面浮了上来。
这块金属板竟是被封在致密的石块里的。
维多利亚拿起这块金属板——它并不沉重,而且很薄,金属板边缘可以看到硬朗的装饰性线条,这是典型的刚铎风格——她摩挲着金属板的表面,那金属板上随即浮现出文字来。
查理?摩恩,向导,领袖,保护者,王国奠基之人,我们尊其为国王。
高文?塞西尔,骑士之主,开拓者,保护者,王国奠基之人,我们尊其为南境守护。
斯诺?维尔德,冰霜之握,知识的守护者,开拓者,王国奠基之人,我们尊其为北境守护。
安东尼?罗伦,战士之主……
一向冷漠疏离,仿佛冰雪女王般令人难以接近的北境女公爵在看到这块金属板的时候也会忍不住露出敬畏的神色,她的目光在那一个个光辉的名字上滑过,这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仿佛立着一座顶天立地的山岳,它们代表着这个王国的基石,代表着七百年前那场险些毁灭了人类文明的天灾中披荆斩棘的力量,也代表着……这个国家最初的一条约法。
这是一份名单,是安苏立国之初所有奠基者的名录,依照功勋和爵位排列,但它也不止是一份名单。
维多利亚将金属板翻过来,在金属板背面,一段文字清晰地浮现在那上面:
“……若灭国天灾爆发,或发生无可挽回之人祸,导致国王死亡或因各种原因而无法继续保护王国,在无可用继承人的情况下,名录之人顺位继承,执掌王国……”
七百年前,那是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生活在安稳和平时期的人大概很难想像人类刚刚闯出废土、在一片荒蛮地上建立王国之初是怎样的一番光景,甚至就连维多利亚?维尔德,也只能从古老的典籍上看到关于那段岁月的记载,或者从少数长生种族的口中听到一些零星片面的描述,却无法产生感同身受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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