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事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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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朝没有出声阻止小贺氏,或者说,他就希望小贺氏闹,闹得越厉害越难看,才越好,最好能闹得宪改变主意。

三房、四房和五房的人也都没出声,静静地旁观着,心思各异,有的抱着和端木朝相同的想法,有的暗叹小贺氏现在说再多都是徒劳,也有的颇有几分心如死灰的感觉。

小贺氏还在歇斯底里地叫嚣着:“哪里有过继别房嫡长子的道理,我不同意!”

“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她越来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鬓角的珠钗垂下的几串流苏也随之摇晃着,形容癫狂。

端木宪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喝着茶水。他对小贺氏早就失望透顶,根本就懒得与这愚妇多费口舌。

族长端木宁的眉头越皱越紧,一掌重重地排在案几上,拔高嗓门怒道:“住嘴!你要是再这般无状,就给我出去!”

小贺氏一贯欺软怕硬的主,要是今天在祠堂当着族长和几位族老的面,被下人从这里拖出去,那她可就里子面子都没了,以后她在老家恐怕也没脸走动了。

小贺氏怕了,又坐了回去,微微发白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恨恨地看向了坐在斜对面的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

是她们,一定是她们挑唆要过继自己的长子!

几位族老心里也是震惊不已,面面相看,但约莫也能猜到恐怕事出有因。

想着族长端木宁既然没有反对,几位族老也就没说什么,心里打算等今天的事了后,再找端木宁仔细问问前因后果。

“大哥,这是公中产业的单子。”

端木宪一边对端木宁说,一边抬手做了个手势,大管事就把一份厚厚的单子呈到了端木宁手中。

端木宁大致看了看后,又将这份单子传给了几位族老。

端木宪早就想好该怎么分了,有条不紊地说道:“田地、庄子这些多分些给长房,铺子与现银等等多分些其他几房。章程我也都列好了。”

紧接着,大管事又把另一张分产业的单子交给了端木宁。

端木宪身为户部尚书,最是精于算学,连朝廷的各项收入支出都计算得清清楚楚,更何况端木家这么一份产业了,罗列得清楚明白,一目了然。

端木宁与几个族老对着这份产业单子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仔细算了算,都是频频点头,觉得这产业分得也算是面面俱到、思虑周祥了,比如每房都分到了一个大小合适的宅子,比如老五端木朔管着府中的庶务多年,就比其他几房多得了几个铺面。

端木家的几房人都伸长了脖子,巴不得凑过去看看端木宪到底是怎么分的产业。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后,端木宁收起了那些单子,颔首道:“二弟,我们都看过了,可以。就按照你这份章程分吧。”

端木宪又道:“以后我就和长房一起生活,另外,分给长房的田产中,再拿出其中的两成作为给族里的祭田。”

几位族老都是面露喜色,自然也就无人反对了。

至此,分家一事也算是定了十之八九,可是,端木家的几房人却还是有一种心在烧的感觉,一股郁燥之气憋在心口无处发泄。

接下来,端木宁就开始主持分家的事,大部分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端木绯,她的心神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要不是人多,她简直就要打哈欠了,只能强撑着沉重的眼皮。

端木纭注意到妹妹困倦得紧,悄悄地握住了妹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意思是,待会儿就可以回房歇息了。

分了家后,端木宁又请出了族谱,修改了族谱。

首先,把族谱上贺氏的名字给去了,又把端木珩记在了端木朗和李氏的名下,作为嫡长子。

“阿珩,以后你就过继到长房,要为长房承继香火,绵延子嗣,照顾姊妹。”端木宁又叮嘱了端木珩几句。

端木珩一一应诺。

端木宪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与周围二房、三房、四房和五房人的抑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又从前厅去了后头的祭祀大堂。

祠堂中香烟袅袅,供桌祭台上稀稀落落地摆了三层牌位,比起那些世家大族,端木一族的牌位委实是有些寒酸。

端木宁又恭恭敬敬地将族谱供奉到祠堂中,又道:“阿珩,最后,你再给嗣父嗣母磕头上香吧。”

祭祀大堂里,已经有一个嬷嬷在供桌前备好了三个簇新的蒲团。

不仅是端木珩来跪,端木纭和端木绯也都在蒲团上跪下了,抬眼看向了前方端木朗和李氏的牌位。

这不是端木绯第一次给端木朗和李氏的牌位上香,却是她第一次来老家在端木家的祠堂里给双亲上香,神情间也有几分慎重。

端木珩、端木纭和端木绯三人皆是规规矩矩地对着牌位磕头上香,三人又郑重地重新见了礼,认了亲。

到这一步,过继的事就尘埃落定了。

对于小贺氏而言,这过去的一炷香功夫实在是太漫长了,也太难熬了。

中间小贺氏几次想要出声,几次想要阻拦,可是最终还是畏于端木宪、族长和几位族老的权威,没敢吭声。

之后,他们又在祠堂祭了祖,直到夕阳落下大半的时候,众人才离开了祠堂。

众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贺氏忍了又忍,到现在,族长和族老们都走了,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出声叫住了端木珩:“阿珩!”

小贺氏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满,质问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被过继到长房?”

“你是我的儿子啊!”

小贺氏半点没放低音量,她不仅实在质问端木珩,更是在质问端木宪。

端木珩表情复杂地看着与她仅仅相隔两三步的小贺氏,恭恭敬敬地行了揖礼,唤道:“二婶母。”

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中透着一丝沙哑。

端木珩的眼眸就彷如一汪看似平静的潭水,其下暗潮汹涌,又渐渐地归于平静。

对于小贺氏而言,这三个字就像是火上浇油般,她简直快气疯了,脸色涨得通红。

“阿珩,你唤我什么?!”

小贺氏气势汹汹地又朝端木珩逼近了一步。

“你可是我生的,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养育你十九年,你现在是连爹娘都不要了吗?你的那些个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小贺氏的声音愈来愈高昂,其他几房的人当然也都听到了,一个个朝小贺氏和端木珩看了过去。

端木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小贺氏,由着她骂。

他的沉默反而让小贺氏更怒,一双眼睛气得通红。

小贺氏一把扯过了端木朝,尖声道:“老爷,你怎么不说话?”

“你就由着这逆子抛父弃母吗?”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拦着一点!”怎么会让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让她完全应对不及!

端木朝本来心里就火大着,被小贺氏这么一叨念,怒火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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