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章(1 / 2)
夜色静谧, 路道边亮着一排排路灯,清风拂过, 吹响树丛的枝叶。
姜晏插着兜, 绕过花坛,心不在焉的往门口走。
以往她很少被心事困扰。
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太坎坷,她经常劝自己,除了生死, 其它都不算大事, 也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纠结。
她想, 她或许只是有些不理解沈樵现在的所有举动而已。
有些莫名其妙。
她觉得自己跟他的关系, 本来就很一言难尽。
自从她离开了那所高中之后,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与沈樵再相遇。
那次在酒局上跟他意外重逢,她仍能表现的波澜不惊。包括之后每次跟他的接触, 之所以没有觉得尴尬,估计跟她真正放下了有关。她想。
说来, 她离开那所学校,同意跟简烨霖回简家, 沈樵也有一定的催化作用。
她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在那间多媒体教室。
如果她不是被那几个女生逼到无计可施, 也不会去向他开口。
如果不是他对她的求助无动于衷,她也不至于会因为害怕而想要逃。
只有同意跟简烨霖回简家, 她才有可能转学。
她读大学的时候, 也忘了是在哪本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惟善选择者生存, 天赋和选择不同。聪明是一种天赋, 而善良是一种选择。
她当初喜欢沈樵,如果可以分成三等份。那么,一等分跟他国旗下讲话演讲稿里的‘拐卖’内容有关,还有一等分是欣赏他的才华,最后一等分是他出众的外表。
可是这个世界上,才华与善良并不一定是成正比的。
在沈樵没有立即答应帮她的那一刻,她对他的偏见便潜意识的滋生了出来。
当年,她的母亲姜素韵,如果不是因为一路所遇的人自私和冷漠,使她孤立无援。姜素韵也不会为了救她,以身犯险丢了生命。
姜晏有这层心理上的阴影。她认为沈樵没答应帮她,是他的选择。就好比那些冷漠的人,不肯向她可怜的母亲伸与援手一样。但她从未因这件事恨过沈樵,可那个翩翩少年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却轰然崩塌。而最初喜欢他的那股热情,也被凉水浇灭,最后寒冰尘封。以至于,离开那所学校的时候,她都是没有任何留念的。
她幼年的生活已经够苦,姜素韵以前经常告诫她,人生除了生死,其它都不算大事。将来有一天,她如果能回到原本属于她的正常轨道,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做一个快乐乐观的女孩子。不要被过去的阴影,影响今后的生活。
所以这些年,不管她是进了简家之后,面对白岚的刁难和欺负,还是在简氏上班,同事们有色眼睛。遇到烦闷的事情,她的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劝自己一定要听母亲的话,要豁达,要乐观。
而这些年,她一直都做的很好。
包括在A中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她也很坦然。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她才发现,这些年,她仿佛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明明就,从未释怀过。
她一直以为某个熟悉的少年,总是以一副稚嫩的面孔毫无征兆的闯进自己的梦里,是因为她的感情经历太少,所以才对过去的记忆片段比较清晰。
她在读大学的时候,也曾试图去接受其他的男人,弃旧迎新。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的感情世界都一片空白。
而与沈樵重逢以后,他的种种行为,的确给人很多遐想。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像坠云雾中,心乱如麻不可名状。
她故意跟他表现的生疏而冷漠,刻意较劲。就好像当初在某场战役上输得太惨,一定要扳回一局。
说到底,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她抬头望一眼头顶皎洁的月光,轻轻呼出一口气。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那就用听天由命这个理由宽慰自己。
.....
推门进了屋,还来不及换鞋,就传来白岚质问的声音:“这么晚,沈少爷怎么会送你回来?”
姜晏回头看过去,白岚正站在落地窗前,朝她这边走来。
呵,被她看见了。
她低头换鞋,漫不经心的说:“我有必要告诉你?”
白岚拿她没办法,也不敢跟她硬来。
姜晏刚到简家的时候,白岚看不惯她的生活习惯,更接受不了她是自己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她虽然明里碍于简烨霖,没怎么针对她。可是暗里,冷暴力没少对她用。
她唆使家里保姆也孤立姜晏,什么都不给她收拾,让她自己动手。姜晏小时候吃得苦够多,不像简晴,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件事上她倒无所谓,也懒得计较。
可让她受不了的,是每次白岚看她时嫌弃又鄙夷的眼神。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她就像看乞丐看垃圾一样。说话也是阴阳怪气,总是挑她刺。嫌她吃饭时间长,嫌她看电视声音大,嫌她每天起得晚......
可原本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啊。
而矛盾真正爆发那次,是姜晏某天放学回来,不小心把自己的外套与放在客厅沙发上的一条香奈儿裙子堆在了一起。她完全没想到,只不过两件衣服挨在了一块儿,白岚居然会生气到把她的外套,抓起来反手当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仿佛姜晏那件普通货色的外套,脏了她的名牌裙子似得。
这得是有多嫌弃她?
可当时的姜晏,没闹也没吭声,把衣服捡起来清洗了一遍,晚上也没跟简烨霖告状。
只不过令白岚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早上。她从房间出来,姜晏正在玄关换鞋准备去上学,那一刻,她亲眼目睹,姜晏拿着她那条香奈尔的蕾丝裙,擦鞋。
白岚怔在原地,半响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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