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通敌卖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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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周正明过来了,加派人手为太子寻找玉佩,可是无论怎么找,也不见玉佩的丝毫影子,是以,便更加确定了是有人偷窃。

这下,众人都惊慌了,太子玉佩遗失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很是烦闷的模样,对周正明道,“劳烦国公再仔细派人搜查一番,此玉佩对于孤来说至关重要,更是御赐之物,若真的找不到父皇也会动怒。”

不只是皇帝,就连周家也会受牵连,谁让玉佩是在周家丢的呢?

太子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这么做。

辅国公面露难色,整个国公府几乎所有犄角旮旯都搜过了,着实没有,再仔细搜也是无用的,而且太子一直没有离席能丢到哪去?可是太子的命令又不能不遵从。

太子见了,不由问道,“怎么,国公有何为难之处吗?”

辅国公立刻道,“并无。”语罢,就要招呼人再去搜查。

这时候,有其他官员忍不住道,“殿下臣有一言想说与殿下。”

太子面上露出一丝惊奇,“张卿家有话直言。”

张大人斟酌道,“殿下,臣以为,已经仔细搜查过了,仍是没有,再多搜查一遍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间。若不是丢失而是偷盗,可能就会让贼人趁机逃走。况且,殿下自来到周府,未曾离席,搜查再多,也于事无补,不若……”张大人有些为难。

太子皱眉,“张卿家以为如何?”

张大人道,“臣以为,既然能偷窃,必然是能靠近殿下之人,殿下一路走来,说不定就有那等高手顺手牵羊将玉佩摘去了呢,是以,趁宴会还未散去,臣建议……建议殿下搜身。”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搜身?男子也就罢了,这里还有那么多夫人小姐,搜身不太合适吧?

辅国公察觉到了不对,他隐隐觉得这才是重点,什么丢了玉佩,都是幌子,太子的目的是搜身。

事有反常即为妖,太子和周家本就不睦,这时候要搜身绝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他面前笼罩了一层冰霜,在月光下看不出来,“张大人,这恐怕不太合适罢?要知道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大凉贵族和官员,谁会偷窃太子殿下的玉佩呢?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时候宋南庭说话了,他微微一笑,“国公此言虽然有理,可我们搜也搜过了,着实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的玉佩,这种情况下不是偷盗是什么?我自然知道国公为人光明磊落,但最怕其中有些小人趁机偷窃不知道要做什么大事。为了大凉,也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搜身为好。在座的都是大凉的肱骨之臣,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小人逍遥法外做出危害国朝之事罢?”

宋南庭字字句句合情合理,若是有谁不同意,那就是于国不忠了。

辅国公见识到了宋南庭口舌之伶俐,一时语塞。

郑氏闻询赶来,了解了事情经过,当听到要搜身时不由皱眉。她作为国公府女主人自然要思虑周全,于是便道,“可是这里这么多女眷,一一搜身是否不妥?再者,今日宾客何其多,若一一搜过,岂不是耽搁太子殿下的时间?”

她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个时候丢,又是在周家丢的。到处搜寻不到,现在又要搜身,怎么看怎么有阴谋。再者,宋家在此,更不会放过对付周家的机会。

但,若是不同意,落在他们眼中岂不是做贼心虚?

这时候宋南庭道,“周夫人的思虑我也想过,可这毕竟事关重大,容不得轻忽。是以只能委屈大家一下了,至于女眷,可以由婢女嬷嬷搜身。再者,太子殿下既然从未离席,自然可以缩小范围,只搜查这里宴席上的人便是。”

今日宾客很多,差不多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坐在一处,而太子这边,自然都是贵族或高官了,然后就是周府亲近的亲戚。

果然,划定的范围刚刚好,周家,季裳华,甚至是季维之夫妻,一个不漏。

看太子似乎在沉思,宋南庭道,“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轻叹一声,很是无奈的模样,淡淡道,“如此,只能委屈大家了,诸位都是大凉官员,自然都明事理,以国家为重,想必定会愿意配合的。”

太子都这样说了,纵使有人心有不满,怎么能表现出来呢?人家是太子,即便不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也可以凭借太子权利强制搜身的。

是以,许多人都纷纷道,“太子言重了,臣自然愿意配合。”

人群中,季裳华唇畔微翘,凝起几分冷嘲。隔着灯影重重,他看向了太子那里,在看到一脸淡然的宋南庭时,更是愈加平静。

宋南庭果然出手了。事情还未到最后一刻,他不要高兴的太早,季裳华很期待,期待送他一分大礼!

林琼箫早就听季裳华说过了,所以并不惊讶,只是道,“没想到罗湘竟然和宋家人联手,她为何这么做?”

季裳华语气嘲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不可以做呢?”

林琼箫微怔,轻轻一叹,“若想要什么,自可以自己争取,可若是肖想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此还要谋害无辜之人,那就太可恶了,希望到时候她不要后悔。”

季裳华微笑道,“姐姐以为她与宋家合作只是喜欢世子吗?不,还有权利,晋王世子位高权重,陛下又纵容他,就算是成为侧妃,也足可以成为大凉有头有脸人物。更何况——”季裳华压低了声音,“若太子真的被废,说不定以后会捞个贵妃当当,若我离开世子,能母仪天下也未尝不可,她若生下儿子也可以争取下那个位置……她又不傻,这么多荣耀诱惑在向她招手,难道不值得赌一赌吗?”

林琼箫吃了一惊,低声道,“宋家和世子本就势同水火,宋南庭将她送上世子床榻怎么能安好心?她难道不知道吗?她是在与虎谋皮……”

季裳华笑意清淡,“若不出所料,宋家知道这种把戏根本除不掉世子,他们要除掉的是我,或者是打击宋家。罗湘要么不知道宋家的险恶用心,要么就是要赌一赌,毕竟若是赌赢了,就可以一飞冲天了不是么?”

季裳华更倾向于后者,若前方无足够大的诱惑,谁愿意冒着风险这么做呢?

林琼箫神色怅然,“人心难测……”谁会想到看起来那么直爽的女子会隐藏这样深的心思呢?若不是那日季裳华去看她时特地提醒她,她根本想不到从头到尾罗湘都在伪装。

季裳华微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既然敢将计就计放任她离开,就有把握让他们的计划破灭。我之所以将此事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乍然闻听,动了胎气。”

林琼箫点点头,神色郑而重之,“我知道,既然有了心里准备,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不会给她拖后腿。

季裳华看到前面传来骚动,想必搜身要开始了,她最后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很快,就集齐了很多护卫婢女和嬷嬷,与其他地方隔绝开来,由德高望重的官员和夫人监督此次搜身,确保公平公正。

男子倒是简单,当众搜身也没什么。至于女子——周府则特辟出几个客房将女眷带进去搜身,看起来倒是考虑周到,万无一失。

众人都纷纷开始接受搜身了,宴会上一下子变得静谧起来,多数是搜查者的声音,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搜查完毕,搜出了很多东西,除了玉佩,还有香囊帕子扇子……一类的,总之,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太子的目光在众物件上扫过,最终目光落在一封信上,在所有物件上,这封信尤为显眼。

太子拿起了信,抽出了里面的信纸,抖了抖信封。突然,听到“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桌子上,太子面色一凝,随后怒气勃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道,“大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看太子手上拿的东西,具都惊的无以复加,这不正是太子的双龙玉佩吗?居然真的找到了!果真,是被人偷窃的!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而且义愤填膺,恨不得要将偷盗之人千刀万剐!

宋南庭见太子面色难看,上前一步道,“殿下,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能找到玉佩已是万幸,现在应该审问惩处偷盗之人了。”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这封信上,“太子,这封信有什么奇怪的吗?”

太子将信递给他,声音冷酷,“你看看罢。”

宋南庭接过去,面色一变,“这如何会是一张白纸?”然后问搜查的护卫道,“这封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护卫刚要开口,就看见一个婢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面无人色,冷汗直流。

立刻有人道,“大胆,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无礼!”

女子神色呆滞,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方才那个护卫指着她道,“回殿下,这封信就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太子面上浮现一抹厉色,“这么说来,孤的玉佩也是你偷的了?你到底为何这么做,还不从实招来!”

宋南庭神色平静,“殿下,她只是个婢女,偷盗玉佩还可以说是贪财,可……这封信,却有蹊跷,谁会在信封里放一张白纸呢?恐怕背后有人指使,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围纷纷说宋南庭言之有理,要求审问这个婢女。

太子眸光阴冷,点点头,“南庭说的不错。”

接着,太子一声令下,就有护卫两将婢女压至太子面前,太子厉声道,“快说,为何要偷盗孤的玉佩,这封信又是何意?否则,就别怪孤让人对你用刑了!”

婢女身体抖的和筛糠似的,拼命的磕头,额头一片青肿,流出鲜血来。她目光恐惧,“奴婢……婢女招供,奴婢这样做也是被人逼迫,求太子殿下饶命……”

宋南庭声音冷寂,“还不快说!”

“是……是……”婢女看起来真的惊恐到了极点,她的目光四下环顾,最后落在夫人小姐处,声音颤抖,“这封信是大渝皇帝……不,是六皇子,六皇子写给晋王府世子妃的!”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都看向了季裳华。六皇子……怎么和季裳华牵扯在一起了?

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季裳华面容宁和,好像婢女的话与她无关。

宋南庭唇角微勾,目光含着阴险狠毒瞥了一眼季裳华,然后厉声斥道,“简直是胡言乱语,世子妃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六皇子那种反贼勾结在一起!”

“勾结”两个字触动了每个人的神经,季裳华心中冷笑,这是要给她扣上谋逆的大罪了。

婢女又磕了好几个头,“奴婢没有说谎,世子妃尚在闺阁之时就和六皇子相识,两人已经互通心意,直到现在还有书信往来……原本两人已经私定终身,可是却被陛下赐婚给了晋王世子,世子妃虽人在世子身边,心里却忘不掉六皇子……也不知道为何,让人偷了殿下的玉佩,又写了这封信给六皇子……”她泪水连连,“太子殿下,奴婢也是迫于无奈,奴婢的家人都在六皇子手上,奴婢不得不为他们两个传递消息啊,求太子饶了奴婢一命罢……”

好一个为了家人迫不得已给逆贼传递消息的可怜模样,这哭的声嘶力竭,就连季裳华看了也觉得可怜。

宋南庭冷笑两声,“世子妃,如今这种情况你怎么说?”

周家人为季裳华捏了一把汗,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季裳华不可能和六皇子勾结,这是诬陷!

郑氏就要开口,季裳华以目止之,淡淡一笑道,“哦,我能怎么说呢?我身为大凉人,晋王府世子妃,自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也根本没有和六皇子相熟,何来私定终身?”她唇畔牵起一丝冷嘲,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婢女,“至于你,我更加不认识,不知你受谁指使,随便写了一封信就说是我写给六皇子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婢女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哭道,“世子妃,您怎么能大难临头装作不认识我呢?我可是帮六皇子送了不少信给你,六皇子对你一片痴情,你们海誓山盟,怎么能否认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痴心,海誓山盟?若这个婢女所言属实……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到这个地步了吗?晋王世子可知道?

宋南庭冷声道,“无缘无故的,谁会诬陷世子妃?就算是诬陷为何不诬陷别人?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这种情况,很难让人相信你是清白的。”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讥诮,“毕竟,六皇子也是年少风流人物,世子妃当时年纪轻,能被六皇子打动也不足为奇罢?”

四周很是寂静,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都静静观看,不过大部分人最感兴趣的是,季裳华和六皇子是否真的有什么风流韵事。

季裳华目光在众人面上逡巡着,最后落在宋南庭身上,目光平静,面色冷然。

就在众人狐疑之时,突然,她轻笑出声。她本就生的极美,忽而一笑,如一朵娇花临波照影,更添几许清冷,如雪山之上一只雪莲,素雅而高贵,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宋南庭心中涌起一丝奇异的感觉,问道,“世子妃为何发笑?”

季裳华眼尾微挑,轻蔑之意更显,她收敛了笑容,“我笑,是某些人可笑,不过是一封信,一个婢女就认定了我是勾结六皇子意图谋逆之人。”

宋南庭冷笑,“难道世子妃可以自证清白吗?”

季裳华望着他,微笑道,“我既无罪,为何要自证清白?若是凭借一张纸一个婢女就能给一个人定罪,那我干脆也让一个婢女拿着一封信指认宋公子通敌卖国,不知宋公子可愿意?若果真如此,这罪定的也太容易了,难道大凉所有官员平日都是这样办案的不成?”

众人听了,季裳华此言的确有理,这人证物证太容易得,反而引人怀疑。

婢女听见季裳华这么说,连忙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晋王府搜查,看看有没有六皇子写给世子妃的信?还有,这封信你们还没看,只要取蜡烛来就能看到!”

太子闻言皱眉,“如此就只能委屈世子妃,去晋王府搜查你的院子了。”

季裳华微笑道,“太子要搜查晋王府?”

宋南庭笑容闪现杀机,“怎么,世子妃心虚吗?”

季裳华与他对视片刻,淡淡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既没做过,又有何惧?”

素日里,世安苑守的和铁桶似的密不透风,宋南庭想动手脚或安插眼线都不行。当他得知六皇子对季裳华情根深种时,就让他的人冒充六皇子的人送信给季裳华,让她自己将信带到世安苑。

果然,就听罗湘说,季裳华没舍得丢了信,而且还被萧承佑发现了,两人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还未和好,而且还得知了季裳华的确喜欢萧承焕。于是,他刚好趁此机会用罗湘挑拨萧承佑和季裳华的感情,顺便还能让萧承佑和周家产生隔阂,又趁今天搜查世安苑,搜出那些季裳华舍不得丢掉的信。

就算季裳华烧掉了也没关系,他还留有后招,总之,季裳华勾结逆贼的罪名是坐实了!

宋南庭觉得胜利在向自己招手,目光闪过几分得意,“既然世子妃同意,那就搜罢?想必世子也会同意的罢?”

妻子被人冤枉,夫君醉酒休息,季裳华,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中很凄凉呢?

想必,你心有所属,萧承佑被你伤的很深,就算他在这里,也不会相信你罢?

果然,就看见季裳华眉宇见有些落寞一闪而过,宋南庭更确定了季裳华和萧承佑感情破裂。

季裳华慢慢道,“既然要搜,如何搜查?总不能派宋家的人去罢?”

这时候,有人推荐江御史带人前去搜查,江御史为人耿直,直言进谏,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徇私呢?

江御史向来喜欢打抱不平,多管闲事,更何况是这种关乎国家之事呢,闻言不禁道,“太子,臣愿前往。”

太子道,“也好,就劳烦江御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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