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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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村口的地雷已经清除完毕。村里的公路修复工作也已经基本步入尾声。

一切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只有那个达仁镇的镇长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周觉山跨开两条腿,大喇喇地坐在帐篷前, 思索着对策。

要论打仗、谈判他倒还成。偏偏惩治贪污腐败这种事他并不在行……

在思正离他不远,她站在远处的空地里,跟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们玩踢毽子。想当初, 她原本不会说缅甸语,都能跟南渡河畔的村民混个熟稔, 自从汤文教了她缅语拼音之后, 她缅语说得越来越好,进步飞速,跟万岗邦哈村和万凯村的小姑娘们混在一起, 生活简直是如鱼得水。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接着!”

毽子从高处飞来, 她瞬间反应去救,落到近处, 她用一招绷踢将毽子接住,又用拐踢的方式将毽子踢给了下家。

前些天在这里踢足球的小男孩们都成了今天的观众, 他们围坐成一圈, 看到在思的动作, 忍不住拍手叫好。

“姐姐, 再来一个, 再一个, 再一个!”

这里的小孩子玩法单调, 连毽子的花样都没见过。一起玩毽子的小姑娘们也想学习她的花样,有人将毽子重新踢给了她,她用同样的方式接稳,双手抬平,用脚背托着毽子,又平又稳地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弯。

脚背绷直,用力,甫一踢高,起跳。

……

一只大手忽地将毽子抓住。

周觉山站到她面前,沉着一张脸。

正赶上关键时刻被人打断,周围的小孩子们忍不住叽歪,一个胆大的男孩儿冲了出来,“团长叔叔,你干嘛呀……”

他们知道他是团长,可是团长是干什么的,这群孩子并不知道。

周觉山将毽子递给了对方,抱起在思就往帐篷的方向走。在思懵懵地抬头看他一眼,纳闷,“怎么了?”

“帮个忙。”

他把她一路带到了帐篷里面,放到椅子上,拿出几张照片。照片里面,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正搂着几个年轻的女人,走进一栋大别墅里。

“这个人,是达仁镇的现任镇长卢俊才,去年刚刚上任,负责管控达仁镇内大小工程建设和项目招标,最近,有人匿名举报,卢俊才涉嫌贪污、受贿及挪用巨额公款等五项重大罪名,吴部长已经下令让我处理他,但是像他这样的文职工作我不太懂,要怎么收集罪证,才能将他判刑,将他和他手下的人一网打尽。”

周觉山是职业军人,习惯了打打杀杀,能用拳头说话就懒得多费口舌。想当初他命令冯力他们搜查胡一德的罪证时也不过就是拍到了几张他擅离军区的照片,缺乏关键性证据,而也就是因为这样,胡一德现如今仍旧活得潇潇洒洒。

这一次,情况不同,性质也不同。毕竟胡一德针对的只不过是周觉山一人,而卢俊才坑害的是达仁镇上万百姓。周觉山不能在这里久留,他迟早要回到军区,而临走前,他说什么都要把卢俊才这个人彻底处理干净。

“我已经查过了他的账户,什么都查不出来,他子女又是生意人,公司资金来源复杂。”

他暂时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他身边的军官又都多是莽夫,给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提议。

在思瞄他一眼,存心逗他。她眼波微动,偷笑。

“所以,周团长现在是在诚心求我吗?”

闻言,周觉山嗤笑一声,他两指稍一用劲儿,捏起了她的下巴。这丫头最近很皮。“说了是找你帮忙,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就出去玩去。”

……

在思撇嘴,忍不住嘀咕,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开个玩笑而已,“我有说过不帮吗。”

“你帮我,会有好处。”

“什么?”

“送你一样东西。”

“……”

在思轻哼了一声,屈屈一个礼物而已,她是那种会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人吗。她眼珠一转,瞬间笑着点头,“成交!”

在思转身,她推开周觉山的手,将压在底下的照片抽了出来。

——想当初,在军区里,阿珍跟她说过的那番话,仍旧让她记忆犹新。

散布谣言、欺瞒军队、恶意开采铁矿资源……这个卢镇长为了谋求一己私利,前后害了多少的无辜村民?前几天,要不是周觉山他们运气好些,逃过一劫,南掸邦军第三团的几百孤魂野鬼都能过来找他索命了。

所以说真的,哪怕周觉山今天不主动来找她帮忙,她如果早知道南掸邦军是想解决这个家伙,她应该也早就主动献计了。

在思抿唇,仔细想想,“其实在我看来……卢俊才既然身为镇长,达仁镇的一把手,他在达仁镇的账目一定是谨小慎微,那么你如果在达仁镇查不到他的问题账目倒也不算稀奇。至于深入查账的话,你不如查查看他的境外资产,再查查看他子女的公司有无账务支出上的漏洞。如果这些都查不到,退一万步,暂时对他这个受贿者置之不理,去找他的那些行贿者们,一般行贿的人都不会只对一个人进行行贿,一旦查出一个真实问题,把行贿者抓起来,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让行贿者供出口供,然后顺藤摸瓜……想必很快就能把卢俊才绳之以法了。”

她眼神锐利,越说越起劲儿。其实在思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有没有用,毕竟她也没做过诸如检察官之类的工作,而她刚刚的那番话都是她从国内的反腐反贪剧里学过来的。

国内的反腐反贪剧一向拍得比较贴近现实,她猜,这可能恰恰也就是中国政府用来反贪的真实方法吧。

周觉山敛眉,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他想到了胡一德,如果胡一德那家伙也能用这种方法这么简单地解决,那他和整个第三团的日子应该都会好过很多。

在思担心,探头看看他,“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这个办法不可行吗?”

他为什么一直皱着眉头。

“不,可行。”周觉山微笑了一下。他低头,用手指摩挲着在思的脸颊,忽地弯腰,狠狠地咬了在思的脸蛋一口。

在思又羞又恼,打他一下,“东西呢?”

“晚点儿。”

“喂!”

周觉山阔步走远。她是不是又上当了……

当晚,在思等了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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