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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封钺指间捏着一颗黑棋子, 他看着这盘下得乱七八糟的棋, 就如同他此时此刻的心。
明明心里乱得一团糟,但他的思绪却异常的冷静,面上也是一派淡然。
冰凉润滑的玉质已有了他指间的温度, 这盘毫无章法的棋他仍继续下下去。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他问。
“愿意啊!”为什么不愿意, 皇叔这么好的人。
“我很孤独, 我没有别的朋友。”他说,深邃的眸子映着一袭青衣的小女子, 似乎泛着星光, 看上去楚楚可怜,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叫人多看一眼便忍不住心动。他向她靠近了一些,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声音温柔似水:“你真的愿意做我唯一的朋友?”
苏清娆几乎屏吸, 根本听不见他后面在说什么了,只惊艳于眼前这个面若冠玉的美男子, 她想到自己正在学的《诗经》。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有匪君子, 如金如锡, 如圭如璧。
有匪君子, 终不可谖兮!
苏清娆学到这首诗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叔。现在这张脸就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再想起这首诗的时候,苏清娆心都颤了一下。
那双含着星光的墨色眸子,让苏清娆不禁想起家乡的星空......不,皇叔的眼睛比那天上的星星还美。
苏清娆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她想摸一摸星星。可是太远太高了,她够不着。
她现在觉得手有点痒,比她以前见过的星星还要美的星星就在她眼前,她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苏清娆回神过来,左手用力地拍了下蠢蠢欲动的右手。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气氛里特别清脆响亮,把福如海和几个宫人都吓了一跳,齐齐看向她。
...…这姑娘在干嘛?为什么要打自己?
封钺低低地笑了声,温柔的嗓音胜似春风:“清娆刚刚在想什么?”
苏清娆的身体不太诚实,但嘴上还是很诚实的,说:“我在想,皇叔长得真美。”
小姑娘脸上没有半分羞意,单纯的像是在说一句天气真好。
她惊叹地道:“君子世无双,说的就是皇叔吧。”
封钺勾了勾唇,接着她的话补充:“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一旁的福如海听得身子一颤,可是那苏姑娘并没有有什么反应。
苏清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收了收心,觉得不能太过分在意皇叔的美色了。她说:“皇叔,以后我陪你下棋吧,不过我还不会,你先教教我,这样以后就有人陪你下棋了,你就不会孤单了。”
“好啊。”他示意福如海重新整理棋盘,说:“琴棋书画我都教你,可好?”
小姑娘面露喜意,点头说:“好啊!”
封钺看着她,眼里的柔情蜜意毫不加以掩饰,小姑娘也在看着他,梨涡浅笑,嘴角微扬,漂亮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敬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情。
在知道林阿牛的存在之前,封钺不惊不慌,来日方长,小姑娘日日待在他身边,他会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她的心里也装下他。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未经历过失败,他也有百分百的信心能让她爱上自己。
得知林阿牛这个人后,封钺才开始有点慌了。
她对他没有情意,那对林阿牛如何?
封钺的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甚至想过,不动声色将林阿牛解决了。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算不得什么。
可是他想到那个人过去待苏清娆的好,想到那可能是苏清娆的心仪之人,他便下不去手。
封钺耐心地教小姑娘下棋,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他想,如果她见不到林阿牛,不回杏林村,一直待在他身边,总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让人把林阿牛弄出京城,第二天便收到蒋溪桥的私信。
蒋溪桥修两封信,一封给他,一封给苏清娆。此时苏清娆和他在一起。
看完两行字,封钺寒了脸。
“……阿牛哥!”苏清娆激动得手拿不住信,掉下来她自己蹲下拾起来,喜悦之情想抑制都抑制不住,就差要跳起来。
“阿牛哥来京城了!他来找我了!”
封钺:“……...”
手指猛地揪着信纸,皱了一大半。
呼吸微顿,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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