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历四十四章 袭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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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道:“那么就得下令其余各镇警备,同时从蓟镇调兵,充实辽镇。”

万历问:“若蓟镇空虚又如何?”

许国上前奏道:“蓟镇边墙重修过,又有不少空心敌台,备有大小火铳,张臣等人还算得力,抽调一两万人充实辽东,臣想应该可行。”

万历点头,允道:“既然如此,可行。”

王锡爵奏道:“调兵当以北兵为主,骑兵轻捷,瞬息可至。”

申时行又奏:“宣府,大同,亦可以抽调少量兵马,渐次行至蓟镇地方,若有变,可以随地应战。”

万历首肯:“亦是良法。”

廷议中人,除了少数之外,多半都是身居高位,对边地情形也有几分了解。

众人议论纷纷,之后决定,调宣府副将麻贵领骑兵两千人,东路等各路分别抽调三个参将,各领一千人,大同再出五千,然后蓟镇由副将骆尚志,参将杜松等员将领领军出征,率部万人左右。

兵马直接往广宁和沈阳等地去,稳固防线,不准擅自出击。

万历看向兵部尚书,尚书赶紧上前跪下,阁臣可以站立答话,但除了阁臣之外,御前奏对,就得上前跪下说话。

万历声调严厉的道:“今日议定之事,着兵部立刻照准执行,不得有误。”

兵部尚书叩首道:“臣等定当钦遵无误。”

万历对此人的才具不大满意,但朝中政局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各个党派,不是有迫不得已的情况发生的话,一时半会儿他还不打算动这个大臣。

他的眼瞟向所有人,在万历的目光之下,包括申时行和徐文壁朱鼎臣在内,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张惟功擅自妄为,诸卿,当如何处置。”

石星闻言,上前跪下奏道:“凡是用兵,胜败都在两可之间。今听闻辽阳镇是以三万五千镇兵为正兵,两万多乡兵团练为辅兵,还有十万民夫运送军需物资,出师规模浩大,张惟功又武勇过人,王师所至,可能所向披靡。”

朱岗闻言,忍不住冷笑出声。

一个御史上前道:“抚宁侯御前失仪,当治罪。”

万历道:“照例便是,抚宁侯,你有什么话说?”

朱岗上前躬身道:“张惟功未曾经历大战,最多在京指挥过舍人营,斩速把亥一战是辽镇追击在后,虏酋亡命被其伏击,取巧而已。今数万大军,轻易出塞,远征千里,擅作非为,这样的将领,如何能打胜仗?臣意虽不愿王师落败,然而此役必败无疑。”

兴军打仗,当然还是要好口彩,一般的奏议和民间的议论都不会在胜负未分前说明军会失败,而朱岗今日此语,除了少数人不以为然外,连万历也是不觉点头。

可能在万历心里,惟功曾经是一个不一样的臣子。

但他已经近九年时间没有见过惟功,少年时代的一点交往和曾经的情份功劳,早就被风吹雨打,不知道哪儿去了。

坦白说,皇帝连惟功的长相,都已经快忘了。

可能曾经惟功是一个合格的玩伴,一个特殊的人才,一个叫皇帝嫉妒和印象深刻的不普通的勋贵子弟和臣子。

现在么,万历真的忘了。

比仇恨还要可怕的就是淡忘,皇帝这样的地位,想牢牢记住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每日有大量的人事,无数的事件,大大小小事件引发的奏报,风波,斗争,万历以自己一个人和少量的几个司礼监的太监来掌控这一切,在外朝协助他的就是几个阁臣,阁臣也是心思各异,彼此有派系斗争和私欲,相形之下,太监确实也贪污,有私欲,但最少在派系上没有明确的分野,不象文官,党派的争斗才是第一位的。

一个人面对这么庞大的帝国和复杂到极处的官僚集团,长达万里的边境防线和亿万人民,还有自己无比复杂的后官……想记住人太难,忘掉一个人却实在太容易了。

万历命朱岗起去,同时无比疲惫的道:“张惟功,着革去总兵官一职,夺其将军印信,俟其回师之后,着锦衣卫旗校捉捕回京,由廷议定罪。”

朱岗闻言大喜,不过他刚刚起身,不好再奏,却是将眼光看向徐文壁。

徐文壁微微一笑,虽然明白朱岗的意思,但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这等替别人火中取栗,将惟功得罪到死处的事情,他可是不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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