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 / 2)
男人身上穿着迷彩作训服,月色朦胧,看不清具体颜色。
只能依稀辨认得出,上面的色块是锯齿状的。
是特种兵。
苏朵朵的目光从男人的脸上缓缓滑落,定格在作训服的衣领处。
第一颗扣子敞开着,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肌肤。
颈下锁骨若隐若现。
明明是血气方刚的硬汉气质,她却偏偏嗅到了一丝性感的味道。
两边衣领上各缀有一枚领章。
金黄色的丝线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醒目的光芒。
两杠三星。
上校军衔。
初见时,他二十六岁。
如今,四年过去了,他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这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
三十岁,上校。
用她父亲的话说就是,这个男人,前途不可限量。
男人的作训服袖口挽至肘部,露出一小节胳膊。
匀称,有力。
仿佛蕴藏着无限力量,时刻伺机喷发。
左臂上,佩戴着一枚臂章。
臂章下部,橄榄枝环绕。
顶部是用丝线织成的两行大字。
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
果然。
苏朵朵唇角轻轻地扬起。
弧度很小,却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
苏朵朵的目光上移,重新凝聚在男人那张坚毅深刻的俊脸上。
由于长年的风吹日晒,他的皮肤略黑,是健康的古铜色。
头发剪得很短,眉毛浓黑。
那双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炯然有神。
尤其是内双的眼皮,衬得双眸越发的深邃。
男人的五官很坚毅,宛如刀刻一般。
身材高大,结实而又硬朗,张力喷发。
他立得笔挺,腰板也挺得很直。
站在那里,就像一棵迎风而立的劲松。
他的面容清隽俊朗,透着一股子的坚毅。
俊秀与冷毅结合,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在他身上完美地体现出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相见,苏朵朵却能感觉得到,他比四年前成熟了很多。
以前的他,不经意间还会表现出一丝孩子气。
现在,她在他身上看到的全是内敛,沉稳。
都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可是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却是一块“磨刀石”,将他磨砺得更为锋利,坚毅。
黑夜里的朱日和不似白天那么酷热难耐,一丝微风拂过,裹挟了几分冷意。
如果不是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还让人错以为此时已是深秋了呢。
可是,男人的脸上却隐隐泛着一层汗水。
或许,他刚训练完毕。
“好久不见,丁团长。”
苏朵朵眸光微动,主动伸出右手。
她的唇畔噙着一抹浅浅笑意。
坦荡,从容。
“你好。”
丁梓钧伸出手,轻轻地跟苏朵朵握了握手。
他的声音一如四年前,有些喑哑,带着一丝很特别的磁性,很好听。
只是,多了一些沉稳。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一个娇小柔软,一个宽厚有力。
苏朵朵能够感觉到,他掌心里的厚厚茧子,扎得她有些疼,有些痒。
她垂眸,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莫名地,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幕。
“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会看手相。正好今天姑娘我心情不错,给你算上一卦。”
那时,男人的手掌中同样布满了很多的厚茧。
掌心里,乱纹杂纹不多,感情线、事业线、生命线非常的深刻。
那条感情线,末端分了两条叉。
一条支线到达食指与中指指缝,另一支微微向下叉开。
她曾听别人说过,有着这样纹路的人,一般品格都会比较端正,对待伴侣热忱忠贞,比较重感情。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
“结婚了吗?”
“没。”
“从你的手相上来看,你三十岁之前,感情会有一番波折。”
“是吗?”
记忆中,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
那张肤色略深的脸上也是一片平静,就好像他们讨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苏朵朵想到那一幕,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
她的手指微动,在丁梓钧手心里轻轻挠了挠,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
丁梓钧察觉到手心里有些痒痒的,身体一滞。
他淡淡地扫了面前这个正在神游的女孩儿一眼,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
苏朵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冲着对方耸耸肩,微微笑了一下。
神色坦然,看不出丝毫的尴尬与窘迫。
“带这位记者同志去招待所吧。”
丁梓钧对着一直立在旁边的士兵开口嘱托道。
士兵的目光一直在苏朵朵跟丁梓钧两人身上游移,骤然被点到名,下意识里站直身体。
“是。”
丁梓钧交代完,对着苏朵朵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的宿舍楼走去。
“这位士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苏朵朵见士兵一直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主动开口。
士兵见自己被抓了现行,犹显稚嫩的脸庞有些泛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一下。
“我叫李国栋,记者同志,你叫我小李就好了。”
“好。”
苏朵朵颔首。
“那个……”
过了片刻,李国栋支支吾吾地开口。
只是话刚起了一个头,声音就止住了。
苏朵朵侧首看向对方,示意他继续开口。
“记者同志,你跟……我们丁团长认识啊?”
李国栋低声问道,看着苏朵朵的眼神里带着几许好奇。
“认识。”
苏朵朵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眼神透着一丝缥缈。
“他是我的债主。”
“啊?”
李国栋听到苏朵朵后面那句话,眼睛突然睁大,神情里满是惊愕。
苏朵朵唇角扬了扬,没有解释。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在战士们的呐喊声以及强健有力的跑步声中,苏朵朵缓缓醒来。
她拿起搁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六点零五分。
距离她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
她依旧躺在有些硌人的木板床上,闭上眼睛。
窗外,除了战士的呐喊声以及脚步声之外,还有战机、战车的轰鸣声,其中隐隐夹杂着子弹出膛、炮弹轰炸的响声……
五分钟过后,苏朵朵再次睁开眼睛,毫不迟疑地从床上起身。
叠被子,洗漱,换衣服……
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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