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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 没有枪声, 亦没有炮声,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又平安地度过了一个夜晚。
翌日, 凌晨五点钟。
此时, 天刚蒙蒙亮,火红的太阳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隐藏在云霞后面, 若隐若现。
原本白如棉花糖一般的云朵也被红彤彤的日光映照成了火红的颜色, 犹如被殷红的鲜血晕染过一般。
到处都静悄悄的, 只有几只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 虫儿也隐在草丛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时而引吭高歌,时而窃窃私语。
大脑紧张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卸下防备,陷入沉睡之中,安心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平和跟轻松。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平和。
突然, 立在枝头欢快鸣唱的鸟儿骤然收了嗓音,身上的羽毛犹如被雷电击中过一样,倒竖了起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慌乱。
它们紧张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侧耳倾听。然后, 像是窥探到什么可怕至极的怪物一样, 伴随着一声喑哑的呜咽声,它们纷纷扑棱着翅膀,离开枝头,朝着天际飞去。
鸟儿奋力地振翅高飞,想要逃离这个令它们不安而又恐慌的地方。
隐在草丛中的鸟儿也不知何时息了声音,全都回归巢穴,将自己藏匿起来。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划破天际,在这片静谧空旷的土地上骤然响起,将沉睡中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
“什么声音?!”
“好像是炮/火声……”
“打……打仗了?”
……
在经过了最初的茫然之后,意识到可能正在发生的一切,人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彷徨跟无措,还有对于战争深深的恐惧。
只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潜藏着一股无力的释然。
仿佛他们担心已久的事情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除了恐惧,人们的脸上全都透着浓浓的溃败感,就好像,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永远生活在没有止境的残酷的战争之中,无论怎么逃避,也逃脱不掉。
苏朵朵从床上起身,快步走到玻璃窗前,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远处,一道惨白的光亮映衬着火红的天际,好像一记威力十足的闪电一般,却又比它更加持久,骇人,久久不肯散去。
那束光亮白得刺眼,更是直击人心,让人打心底里生出一股股的恐惧。
“什……什么声音?”
林舒雅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膝,抬头看着苏朵朵,怔怔地问道。
“打仗了。”
苏朵朵看着天际渐渐消散的那束亮光,喃喃说道。
在这个静谧而又慌乱的清晨,女孩儿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冷静。
可是在冷静背后,却又透着一丝无奈。
听到苏朵朵的声音,林舒雅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蛋瞬间又白了几分。
她紧了紧环绕着双膝的手,将自己紧紧地蜷成一团。
“报告!报告!四号岗哨东南方向五百米处有炮/弹爆、炸。”
作战值班室的对讲机里传来士兵的声音。
相隔几分钟之后,在其他岗哨值班的士兵也陆续传来消息。
“报告!七号岗哨正东方向大约六百米处有炮/弹爆、炸。”
“值班室!值班室!一号位置西北方向约五百米处有炮/弹爆、炸。”
“报告……”
收到一系列报告,营长迅速组织人员展开会议。
“从刚才传来的消息来看,政/府军跟反、叛军之间的谈判应该是破裂了。”
营长坐在主位置上,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沉着声音说道。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次的冲突应该不像前两次那么简单,搞不好,就是又一次全面的国内战、争。”
在座的官兵全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自然也都意识到了这次事件的严峻性。
他们面色深沉,透着大战即将来临的严肃跟凝重。
营长看向一旁的通讯员,出声问道。
“司令部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通讯员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并没有传来最新的邮件。
他摇了摇头,回道。
“还没有。”
“丁副营长,你有什么看法?”
营长看向坐在右手边的丁梓钧,开口问他。
“我们营区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危险,左边是联合国营区,右边是难民营。如果武、装分子对这两个地方发起攻击的话,情况会对我们很不利。我的建议是,加强营区四周的防御工作,迅速进入战备状态。鉴于上一次冲突双方所使用的武器来看,我们的防御工事完全不足以抵挡那些重、型武器。所以,我建议,全体官兵全都穿戴防爆服。”
丁梓钧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同时,在我们的任务区也要提高警惕,加强防备。”
听完丁梓钧的提议,营长点了点头。
“嗯,丁副营长提的这些建议,也正是我想说的。严令全部官兵二十四小时必须穿戴防爆服,加强营区的防御工作,确保每一名士兵的生命安全。在二号难民营、四号难民营,还有联合国朱巴主营区迅速建立防御机制,封锁所有的主要出入口,提高警惕,加紧巡逻,防止可疑武、装分子发动突然袭击。”
“报告值班室!报告值班室!”
这时,作战值班室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呲呲”的声音,传来士兵的呼叫声。
营长接过通讯员递过来的对讲机,沉着脸色开口。
“这里是作战值班室,请讲。”
“四号难民营附近发现有十几名武、装分子,正在向这边集结,请求指示。”
伴随着“呲呲”的噪音,士兵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
“继续观察,同时进入战备状态,加强防备。我马上派人去支援。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营长沉着声音说道。
“是。”
对讲机那头的士兵迅速领命。
“丁副营长,你带领一个快速反应连马上到四号难民营前去增援。”
放下对讲机后,营长对着坐在右手边的丁梓钧说道。
“是。”
丁梓钧点头,然后迅速起身,去组织人员。
四号难民营,二号岗哨。
“情况怎么样了?”
李国栋收起对讲机,对着正在观察的士兵问道。
士兵放下望远镜,看向李国栋,汇报着观察到的情况。
“向武器禁区靠近的一共有十四名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十人拿着步、枪,两人拿着手、枪,一人拿着铁棍。”
“另外一人呢?”
李国栋皱着眉头看向士兵,原本稍显稚嫩的脸庞流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跟凝重。
“另外一人手无寸铁,而且身上的衣服跟其他十三人也不一样,好像不是武、装人员,而是一般的平民。”
士兵谨慎地回答道。
李国栋闻言,眉间皱起的褶痕越发的深刻了。他伸过手,将望远镜从对方手中拿过来,站在哨窗前,向外望去。
镜头里,在距离武器禁区大约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有十四人正向这边迅速靠拢。
前面那人两手空空,不时地回头张望紧跟在身后的其余十三个人,脸上的慌乱跟无措清晰可见。
他奋力向前奔跑,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眼睛目视着前方的难民营,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焦急跟希冀。
在他身后追赶的十几手里全都拿着武器,他们紧跟着他,脸上带着狰狞疯狂的笑容,每个人的眼睛里也都流露出嗜血的光芒,就好像野兽闻到猎物的气息一般。
“不好!”
李国栋看到镜头里所传递的一切,眉心紧紧锁起。
他放下望远镜,迅速拿起对讲机,跟作战值班室汇报。
“报告!报告!”
“请讲。”
“向武器禁区靠近的一共十四人,其中有十三人手持武器,另外一人像是平民。看样子,应该是这些武、装人员正在追捕这名平民。”
李国栋对着对讲机说出自己的判断。
“他们进入武器禁区了吗?”
营长在对讲机里问道。
“还没有,现在距离难民营大约四百米左右。”
李国栋又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那群人距离难民营越来越近了。
看样子,被追捕的那名平民应该是想赶在被那群武、装分子抓到之前,进入难民营,寻求维和部队的保护。
“迅速组织人员接应,等他们一进入武器禁区,就把那名平民救下,然后驱离其余的十三名武、装人员。”
营长沉吟了一瞬,然后迅速下达指示。
“是。”
李国栋领命,然后把望远镜交给站在一旁的士兵,对他叮嘱道。
“你在这里继续观察,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他交代完,随即快速离开岗哨,迅速赶往难民营入口,准备接应跟驱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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